這幾日裏,南宮越隻是象征性地慰問一下作為客人來此的我,並沒有將我當成什麼王妃對待,他冷冰冰的態度,更讓我的心放在了肚子裏,雖然那種泛著冰碴子的眼神,極可能是我打碎了他一湖的暖冰導致。
本以為這麼大個院子裏除了我和燊就沒他人,所謂三歲一個代溝,燊同我之間簡直就是鴻溝,找人聊天嘮嗑都難,可巧,一****正繞道湖東邊探索,就遇見了著急忙慌提褲子逃跑的那圖撒,當場就被我抓了個包,隨地大小便,但兒可真夠大的哈!
他臉上燒地通紅,都不敢抬頭看我,我佯裝生氣,嚇他了幾句,心裏卻悄悄樂著:終於有人能陪我說話了。
可還未得瑟多久,就聽見南宮越的聲音從林中傳出,“聞聲咋咋呼呼的,果真是你,吳氏微顏。”
我一個激靈立即站直做立正狀,要知道這可是十幾天來南宮越第一次同我說話,雖然語氣中沒有感受到半點友好。
他半抬著眼看了我,“有空亂轉,為何不隨著燊好好學些女子該做的。”
“七爺您說得對,微顏馬上去。”
吳微顏啊吳微顏,你怎麼可以一見南宮越就卑躬屈膝了呢?節操,節操呢!
雖說他隻是路過我身前,叫上那圖撒走了,我的手心還是捏出了一把汗。我向那圖撒望去,他背著南宮越,朝我眨了眨眼,看向北邊。
哦~原來那圖撒住在北邊,難怪一直不見呢。
南宮越走後,我鑽進廚房同燊學了一下午的甜饅頭,抓起已經洗了三遍的汗巾,額頭上汗珠隨意就是一抹,腦袋被人拍了拍,我抬頭一看,燊正以十分稀奇的眼神望著我,“平日裏也沒見吳姑娘這麼勤快,今兒是怎的了,竟還來陪老婦下庖廚?”
我嘿嘿裝傻,“這不是見您辛苦嘛。”
燊勾著嘴白了我一眼,含笑道:“小嘴巴甚甜,得是又偷吃了廚房裏的蜂蜜。”
待到甜饅頭出了蒸籠,燊便吆喝我去給七爺送去,我笑著應了,端著食盒往南宮越的寢室走去,穿過那溫泉湖時卻呆住了,我明明沒有走多遠,可溫泉的熱氣撲在臉上熏得一臉通紅,明顯是溫度比往常上升了許多。
難不成是死火山要爆發?
我背後冷汗淋淋,瞄到林間一條小路便去了,誰知道,那竟是一條不歸路。
樹林蔭蔽之下,溫度瞬間下降到適宜,甚至還有些寒涼地慎得慌。真是不曉得,為何大燕的皇宮之中,還會辟出如此一塊帶有小資情調的園林,來供給七皇子住。
樹林越走越深,周圍樹木越發高聳,在這四周不見活物的地方,猛然一道黑影掠過,嚇得我跌坐在地上,食盒被打翻在地,我深深吐著氣,撫平驚魂不定的神經。
剛剛那是什麼,人?還是鬼魂?為何一閃不見。突然想到許多武俠片之中都有一個叫做禁地的地方,其中不是十分巨大的家族辛密,就是囚禁著類似萬惡不赦的可怕之人。而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我的步伐也愈發急迫,就好似有一雙眼睛,冷冷盯著我的背後,我卻沒有勇氣同他對視,誰知道對視後,看見那人的臉,找來的會不會是殺身之禍。
幸好眼前終於出現了星星點點火光,我提了一口氣猛然施展三腳貓的輕功飛了過去,如果方向沒有錯,那裏定是南宮越的寢室,他一定能救我。這個念頭出現時,我自己也嚇了一跳,為何會下意識認為南宮越會救我,難不成是他已經救我成了習慣?
我突然撞到了一堵肉牆上,抬眼一看,蒙麵黑衣人冷峻的雙眼自下而上,直勾勾戳著我的雙眼,我的雙腿很沒用地軟了下去,那黑衣人的雙眼又湊了上來,似乎正從我的雙眼中挖著什麼,我敢保證,這人黑麵紗下一定有著凶神惡煞的麵目,不然怎麼會讓我不寒而栗。
“你聽到了什麼?”黑衣人冷冷問道。
“我,我沒有聽到什麼啊!”
黑衣人微眯的雙眼似乎在評估這話的可靠性,他突然同我拉遠,如同正常人一般問道:“你可是大燕鹽城冬青山門主之女,鎬京詩會頭籌之一,小微顏?”
謝謝你對我下了如此準確和榮幸的名號,可我如今寧願你不認識我,就怕你同我老爹或是那幾個愛惹禍的師兄有什麼仇怨。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人偏生仰天長笑,笑得我心中又一陣低落。完了完了,這下是沒好果子吃了。
那人彎腰一把揪住我的脖領,邪邪笑道:“好你個吳微顏,差點讓我認不出來,讓我一通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