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陽方升,我已加急腳步到了宣政殿,且不說南宮烏蘇給了我那豪宅住起來多麼舒適,但僅是這種得罪眾人不討好的事兒,風險就足夠他支付兩座豪宅了。
百官公卿,我在其列,當然是末尾看不到腦袋頂的地方了,若是他人,站在這個地方肯定心中安定不已,比如身旁的焦紅城,焦小將,也就是酒宴那日撞翻我酒杯之人,狀態雖然還是有些緊張,但也比我好得多。
早朝之事,先是前排幾位尚書稟告了各個部門近期處理事務有何要事,而後則是緊緊站在其後的諫官,還沒輪到我那個問題之前,一個山羊胡的老者已觸及到了一個敏感問題,那邊是對於剛收複不就得吐蕃政策。
“聖上!”一人出列道:“臣以為,吐蕃世代遊牧,居所不定,又遠距西北西南,我在東,鞭長莫及,這年年的供賦難收,也是自然。若如此,不如將吐蕃交與西梁、大理,讓其年年將吐蕃那份一同交上來,如此稅賦不愁。”
“嗯……”南宮烏蘇扶著胡須沉吟。
“臣以為不妥!論兵力,西梁勢弱,必然不敵凶猛吐蕃,若將吐蕃交予西梁,且不說可否管理,僅是繳納稅賦一條,就免不了在本就積貧的西梁藩地百姓身上又加一層稅賦;論治理,大理同吐蕃為世仇,將吐蕃交予大理管理,吐蕃不情願,大理也自然不會善待其部族。若是壓榨吐蕃過甚,導致吐蕃反,再一次開戰,邊境又將****,民不聊生,我大燕又將陷入兩難境地。”
“臣附議,不可將吐蕃交予他人之手。”
“臣附議……”
這個時候,焦小將向我這邊湊了湊,悄聲問道:“吳大夫以為如何?”
“自然不可交。”我一笑道:“想吐蕃人本就凶猛,身後萬畝草原,老天一不降雨便得卻周邊搶糧,早已沒有後退之路,這可是被逼到牆角的兔子,手中就抓著那麼一根草嘍。”
“逼急了,可是要跳牆?”南宮烏蘇突然開口。
前一刻喧鬧吵嚷這說自己主張的謀臣們一時間安靜無比,順著南宮烏蘇的目光向我兩人看來。
我和焦紅城連忙躬身,心底猛地一跳,這老皇帝的耳朵要不要這麼好啊,難不成是雞尾酒效應?
“回聖上,我,我們倆隻是瞎說……”焦紅城怯怯道。
我拿胳膊肘戳了他一下:“臣,稱臣。”
“啊!是臣!”焦小將吼道。這反射弧啊,我微一歎,略長略長……
南宮烏蘇朗笑道:“莫要怯懦,今日上朝叫你二人來,一是旁聽,學學經驗,莫要膽怯,其二,便是希望這朝中的新鮮氣兒,能不能帶來些新點子,新氣象。大燕朝中向來鼓勵人人開言,言之有理即可。有什麼想法就說。”
我心知這次是逃不過去了,雖說槍打出頭鳥,但一想到反正老皇帝一說查貪腐的事兒,我不得罪人也難,還不如豁出去了,怕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