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南宮越,就算打死也不會說出這一番能讓人骨頭發酥的話。想著他在白霧院中,他早早就得知冬青被滅門的事情,卻還在我麵前若無其事地充大爺,這種純熟的演技竟讓我看他都有些不真實了。
南宮越墨色的水眸深深凝視著我,我好似中了他惑人雙眸的蠱,腦海一片空白,待到清醒時,我以被他帶進了湖邊的茅屋內。
不曉得是不是他故意安排,這簡陋的屋子裏什麼都缺,偏生不缺床。
他削尖的下巴和脖子扣住了我的右肩,雙手緊緊環著我的腰,讓我盡可能地貼近,生怕下一秒就會失去我一般。
一陣天旋地轉,發髻在被南宮越推到的那刻早已散開,南宮越壓在我身上,我身後是堅硬的床板,他冰涼的手指從我的發間穿過,輕輕按著我的頭。
這,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他心髒跳得飛快,月光下,他臉上好似泛起不知名的紅暈,他在想的東西我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別相信他。”一道好似天邊的聲音傳入耳畔,我一個激靈,猛地將他推開。
南宮越狼狽退了一步,那天仙般的麵容驚訝地看著我,“微顏,你……”
“七皇子自重,我叫吳言。”我麵上強撐起嚴肅,心底卻打著恍,扣領口的手都打著顫。
他眼中濃稠的情感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冷冽,“吳微顏,你當自己換了個名字能瞞過誰!”
“瞞過所有人,除了七爺您。”
他死死盯著我,我頭皮一陣發麻,他卻隻字不吐。
這小子,又在故作深沉,想什麼想,再想我監察禦史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莫名消失,雖然外麵一片漆黑。
半晌,他終於動了,轉身走出了茅屋,我渾身上下的肌肉猛然間鬆了下來。
寒蟬淒切,樹葉稀疏拍打,暖風夾雜著湖邊的潮意衝進,我感到倦意襲來,攏好了衣服的我坐在床邊,
方才和那白貓跑了那麼長一段路,現在讓我站起來走兩步都有些腿軟。疏於鍛煉真是可怕。
我想著想著,腦中就好似攪了漿糊,最後我想什麼來著,什麼來著……
黑暗中,一人寒涼卻絲滑的手臂從我身下環繞,隨後好像自己被人扔進了攪和水泥的機器裏,顛簸翻滾,下午吃的粥都快要吐出來,終於,那陣顛簸停了下來。
我隱隱約約聽見有個熟悉的女聲正在叫我的名字,想要睜開眼睛,上眼皮卻一直在同下眼瞼做著鬥爭,隻能從一條縫中看見一片深藍,縫中黃亮的東西怎麼和月亮有點兒像?
“莫吵醒她,睡了。”
是南宮越嗎?啊……看在你聲音這麼好聽的份兒上,就不追究你打擾我睡覺的過錯了。
我感到南宮越將我抱著走了一段,我擰了擰身子,雙手換上他的腰,這腰可真是細啊,一定是這個謫仙喝露水吃仙草養出來的,嗯,總比有將軍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