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烏蘇別有深意地向我看了一眼,如果此時他突然蹦出一句“油嘴滑舌”,可能我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木柴焦糊的味道充斥現場,每個人的眉頭都仿佛壓著千萬般的重量。
今夜,必將會動搖皇位既定之人。
南宮烏蘇並沒有接著問太子為何想謀殺,隻開口道:“你知道你為何會是太子嗎?”他悵然望著夜空,旁邊的劉公公悄然退下,頭頂燦爛繁星在黑煙中閃爍,“朕在你七歲之前,就以十分關注,那時你二弟年少體弱,卻總喜歡跟在你身後,起先見你不耐煩,朕也曾同你講過話。當時的你,多懂事……去那裏都帶著你二弟,穿衣住行,悉心照料,文學品德也為其做榜樣,朕都看在眼裏。登基不久,便將你立為太子。”
“可你現在這樣,開口便將罪責推脫與你三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連朕教你要與弟弟灼艾分痛的事情都忘記,有難,卻往你三弟身上推!你看你!”南宮烏蘇越說越氣,一拍扶手站了起來,指著跪在地上的太子怒斥道:“現在成了什麼樣子!”
一眾寂然。
我站在南宮烏蘇身側,在他發怒的瞬間,小十一伸手扶住下地往後撤的我。
所謂天子一怒,伏屍百步,流血千裏,現如今東宮的爆炸已被撲滅,類同硝煙的味道卻在鼻尖蔓延。
“哈,哈哈哈哈!”跪在地上的太子突然仰頭狂笑起來,“您隻知我變,可曾知曉,您親骨肉,那個流落民間又被送回的三皇,在您眼皮底下殺死了您的二兒子,卻借口隻說什麼出遊不幸惹得當地瘟疫,一派胡言!他怎麼就沒事?”
南宮烏蘇麵上閃過一縷痛色,“你二弟本就體弱多病,小時你也不少見。”
“對!您說的沒錯,您說的都對!若不是我千方百計親自去玉峰山上尋金銀雙珠,也就不會遇見你流落民間的骨肉,沒有將他帶回宮,他也不會奸猾地一心將我二弟討好,騙他去西南遊玩,我二弟就不會死!”
宮燈下,太子的雙眼憤怒地突出,好似再用力就會跳出眼眶,誰又能想到,平日舞文弄墨的太子,竟然因為二皇子的病逝,而嫉恨三王至今。
站在此處的人好像少了許多,救火的禦林軍不知躲到何處,場上隻剩南宮姓的人,和我、小十一、劉公公三人。
有句古話叫“家醜不可外揚”,南宮烏蘇讓禦林軍都撤走了,作為內臣的我,如果真聽到些不該聽的……
……怕被割耳割舌,現在舌頭耳朵都有些痛。
“我本是欲將皇位傳給你……”
“沒錯,就是那該死的皇位!”他冷笑著,仿佛對麵不是他的生父,而是這一生最大的仇敵,“我本以為隻要您做了太上皇,負我者定是死期已至,我等到了現在,直到那人告訴我……嗬,我聰明一聲,禮賢下士,想盡心盡力成為道德高尚之人,以後好撐起您的基業,可是我錯了,您的心目中其實早已另有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