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後出事了？”南宮烏蘇的眉頭更深。
小宮女著急地大氣都不帶喘，一連串話已脫出：“皇後娘娘同眾妃子娘娘誥命夫人一道賞月，哪知突然憑空出現十幾名黑衣人，他們手中都帶著刀，包圍了清風亭，抓了好幾個誥命夫人砍了頭，皇後娘娘讓奴婢出來報信，奴婢趁著他們交頭時逃了出來。皇上！您快些去，不然皇後娘娘就要被那幫人找出來殺死的啊！”
南宮烏蘇的表情異常平靜，聲音反倒沒有慌亂，“朕知曉了。”說完，他瞟了一眼易石和不遠處的喔，便飛步向禦花園的小徑走去。
我正要趕上，卻聽“噌”的一聲，小十一的刀已經架在那報信宮女的脖頸之上。
宮女嚇得不聽顫抖，腿都是一軟，“大……大人，你這是要幹甚？”
小十一冷冷道：“今日參宴女眷不過五十，照你所說，殺了幾人，那十幾名黑衣高手還能在眼皮底下將你獨獨一宮女放走？你分明就是黑衣人中的一員！”
宮女大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此時南宮烏蘇也已經演完了戲，冷笑著挑起宮女的下巴，又伸手用不知從何處變出來的小刀，戳破了宮女的領口，從那處灑下許多黑灰粉末。
“封口毒？嗬，倒是挺全的。”
小十一的劍鋒還是逼在宮女脖頸，“聖上，留下拷問還是……”
“宮中還抽得出人手將這女子看押嗎？”南宮烏蘇環視一眼四周，火舌依舊肆無忌憚地卷著，宮人們螞蟻一般一趟趟杯水車薪地去撲火，沒有禦林軍的身影，沒有劉公公在眼前。
小十一點了點頭，抓著女子去最近的銀杏樹下，夜太深，什麼也看不見，我隻能聽見一聲微弱的悶哼從樹後傳出，小十一從黑暗中走出，白帕抹去劍上血汙，一招手，兩名公公立刻跑到了黑暗中的銀杏樹下，隻有衣服摩擦在石板上的悉悉索索聲。天氣已經開始回暖，明明身後火光衝天，我看著那片黑暗，卻莫名打了個寒戰。
掌握這生殺大權的那個男人，麵容雖然蒼老了許多，眼神卻依舊精明，他的步子明顯降了下來，依舊是往禦花園走去。
“聖上，您還要去清風亭嗎？那宮女故意引你前去，定是設下了埋伏！”小十一道。
南宮烏蘇沒有回頭，步子也未曾停下來過，“即便如此，朕依舊要去，若是不去，大燕朝還有誰會為朕效忠！”
沒有宮燈指引，他倆的身影隱沒在夜色裏，我回望冷宮，正被聳起的火焰和高深宮牆隔絕。
遲了。
如果南宮烏蘇最後那句話是故意在我麵前說的，那麼我，已經喪失了在這個亂宴中，不知不覺救走大師兄的機會。我若是智力折一半，今日定會在地宮巧遇南宮烏蘇，運氣好，下半輩子的飯都有牢頭管，運氣不好，我隻能拋卻六根，再輪回去一趟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