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南宮杵忍著痛,惡狠狠地瞪著五公主,“朕念在你是朕的親妹,才未下手,你竟然幫這個宦官!”
“聖上,請您將皇位禪讓給劉公公。”五公主低聲喝道,撐開地手指一轉,南宮杵的麵容又扭曲了幾分。
“你們這是要篡權造反!”南宮杵一拍地麵大聲吼道,然而方才退出廊外的公公和宮女卻未有一人露麵,廊中安靜地好似時間靜止,從蓮湖上吹來地風擦過千煉銀絲寒冷的弦,嗡嗡作響。
這時劉公公開口嘲笑道:“聖上,我們並非謀權篡位,你可知,大理軍隊已經逼近鎬京,定海剛被拿下,您方上任,根基未穩,服從於您的人,鎬京還留有幾位?恐怕,妻兒老小早就逃向西梁。一旦鎬京危急,便剩下您一個空殼皇帝。遠了不說,就說進的,您的七弟南宮越現在西梁,這戰神都逃了,您還當誰能抵禦大理這怨憤之軍呢?”
南宮杵的動作僵在原地,撐地的單手顫抖,他一轉身仰躺在亭上,腳踝上的傷痛都不足以將他叫醒。他喃喃道:“昨日定海縣尉麵見朕,還說定海一切安定,流民乃是鹽城那處跑過來了。”
那一瞬間,我突然為這樣一個皇帝感到悲哀。
帝王謀略中,信息的通達程度決定了一個帝王是否能夠做出最準確的決策。所以明朝才出現了東廠,清朝才有密折,大燕才有禦史。而南宮杵的皇朝本就繼承在國難當頭戰亂四起之際,這麼大的戰事,一個皇帝竟然被完完全全蒙在鼓裏,連人將自己放在菜板上砍掉自己手臂都沒有直覺。
可是現在的我,卻不敢再猶豫下去,劉公公將南宮杵的事情解決完之後,下一個肯定是我了。
劉公公走到南宮杵麵前,一把將他的頭拽起,逼視道:“你這王爺,不過就是個鑽營鼠輩,文不成武不就,咱今兒個跟你撂句實在話,唯一能看上你的地方,就是你趕去老皇帝的麵前,還算及時。若是咱沒有猜錯,是雲家那位讓你關注著點兒的吧。”
雲家那位?
南宮杵還是太子的時候,指導視察燕西地區農作物生產,那個時候雲遊正在他每年一次的還江之行。記得沒錯的話,南宮杵拉攏雲家的心思要比拉攏我的心思更多一些,雲遊和我的態度一樣,對南宮杵敬而遠之。可南宮杵登基之後,我的做事外出大大受到限製,雲家確實安然無恙,好似氣場太弱被南宮杵忽略。
原來如此!
原來是雲遊在皇帝駕崩時,為南宮杵點明了巨大機遇,作為他願意邀請雲遊卻不能接受的歉禮。
也是,官場上,即便是雲遊那個年少就不靠譜的人,也是個人精啊!
隻有我,還傻乎乎地為了一個敵人地遺囑,不,是為了全城百姓免遭塗炭,才留在這深宮大院,易邊都被我趕走,真是一點點出路都沒給自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