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正欲反駁，卻聽屋外咚咚幾聲敲門，我和如夢不約而同向外看去，如夢張口問：“那位？”
門外人猶豫半晌，怯怯道：“是我。”
我眯眼看著如夢，如夢一副了然，原來是苑裏多事的小姑娘。
如夢忽地傾身前來，鼻尖對著鼻尖威脅道：“若想顧著你的世子顏麵，就別在外人麵前鬧，懂不？”
我別過頭不理她。她這才去開門，三步一回頭地指了指我，到門前時，還不忘扶著門栓對我做口型：別！出！聲！
我坐在床上，冷眼看著如夢消失在幕簾後，她含笑的聲音傳來：“世子吃飽了撐的，這才剛睡下，午覺後再來吧。”
“啊？那煩請姐姐把這交給世子，算是娥兒的一點兒心意，多謝世子款待。”
原來是送禮的，我輕笑了聲，那飯算個什麼，至於嗎？
門合上後，如夢坐在八仙桌上，問道：“早上黃衣服那妹子送來的珠串兒，過來看看。”
珠串兒？不過是小女兒家戴的東西，我回道：“不稀罕。”
“哼，人家一番好意……愛要不要，送我了。”
她話音剛落，門戶又被人敲響，我見她搖了搖頭，放回珠串兒，眼裏滿是可惜。心想這作威作福的姑奶奶，家中一定不甚殷實。
如夢真是會變臉，開門就換上笑容：“原來是嬌兒！世子吃壞肚子，剛拉完趟床上睡了。”
“那真是不巧，世子可還好？”
“小事小事，已經全好了。”如夢這個滑頭，說我跑肚很爽嗎？笑得聲都破了，“這盒子可是要交給世子的？”
“世子要是不方便，那還是算了。”
“方便！方便！再跑一趟就睡不著了。”
如夢端著個盤子擺在八仙桌上，我走下床看著她，忽然覺得她口氣蠻重的，“誰拉肚子了？”
如夢塞了一口桃花糕，含糊道：“我瞎編的，您大人大量，別介意。來，吃！”
我一瞥，盤內隻剩倆了，其他全進如夢那姑奶奶的肚子裏去了，眼看她伸手還要來拿，我連忙護住，她卻反手一點我腰際，趁著我縮手那刻，上爪子又捏了一枚。
“那可是我的！”我不服氣，拿了最後一塊吃。她抹抹嘴笑道：“這下知道跟人分享了吧，誰還曾經不是個小公主咋的，至於看妹子不順眼嗎？”
“你是想對我說教？”
我眯眼看她，她卻伸手給了我個腦瓜蹦，道：“說了讓你聽我的！要不是你這麼不聽話，還用得著我繞這麼大彎兒嗎？”
又是一陣敲門聲，如夢說：“這次你去。”
我起身回內室，甩下一句：“不去。”
“就你這小少爺不聽我話。”如夢將空盤子藏好，前去開門，她笑道：“世子爺今兒早上被阿黃咬了屁股，疼得起不來，您有什麼事兒，跟我說就好了。”
如！夢！
這姑奶奶怎麼越說越離譜！我氣得起身往門口走，兩人見到我，均是一愣，如夢是個反應快的，她笑著上前攙我，道：“小爺您怎麼出來了！快躺回去，別掙開了傷口。”
我冷笑著看垂頭的如夢，道：“無事，隻怕我再不出來，就要從馬上落下得個半身不遂了。”如夢抬起頭衝我扯著嘴笑，門外的姑娘卻歪著頭，不明所以。
“何事？”我看著眼前拿比我高些的姑娘，好像是早上坐我右手邊的那人。
她衝我福了一福，道：“顰兒昨日托人捎蘇先生詩集，還未啟頁。世子賜食，小女子感激不盡，思來想去，隻能以詩集相贈，才不辱王府門楣，望世子莫要嫌棄。”
我見她也算是那群鶯鶯燕燕中較為年長的女子，沉穩中多了幾分知書達理，便也沒為難她。如夢從我身後竄出，笑道：“世子，我同顰兒姐姐有話要敘。”轉而對顰兒說：“姐姐，借一步說話。”
說是借一步，其實也未走出多遠，就在我麵前十步開外之處。如夢的聲音隨風飄來：“別看他對你們板著個鐵桶臉，實際啊，是害羞的狠！整個兒就一小傲嬌。”
事實證明，如夢這姑奶奶絕對不會說我一句好話，虧我還期許甚久。
那高個的姑娘走了以後，如夢毫不客氣地從我懷中掏出詩集，裝模做樣地走到窗前，我本以為她會像個小學究一般讀上兩句，誰知她卻疾步走來將書塞回給我，口中念道：“這神馬字兒！一個都看不懂。”
我莫名奇妙地打開，句句精妙，詩篇朗朗上口，沒錯啊？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