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霧院的那些年裏,我時常幻想著南宮越能夠寵溺地抱著我,他的雙眸最是好看,笑起來更是難得一見,若是公主抱,那麼近的距離,呼吸相聞,那也是極好的。
也是那些年,我常坐在暖湖邊,流著哈喇子幻想著和南宮越的未來,我對著湖水臭美,將頭發辮了拆,拆了辮,直到被燊一把拍醒,笑我傻的可笑。
單純而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地那麼快,我坐在門口等待南宮越下朝回家的幾年一晃而過。如今的南宮越緊緊抱著我,本應該如願以償的,可天地時機不和,我直呼他的名字,語氣強硬地讓他放我下來。
南宮越一臉驚愕,又由驚愕轉為隱忍的憤怒。
我幾乎沒有如此稱呼過他,他明白我這麼叫他的意思。
南宮越緩緩將我放下,小心,又或者可以形容為一種不安。
“你……”南宮越後麵的話我沒聽清,隻管往茹女那處跑。她還是最愛我送她的衣裙,是我找人按照記憶中的魏晉風設計的。她的身材小,明明蘿莉體型的姑娘偏偏要穿個禦女風,說是為了讓她家先生不要總叫她小丫頭。我被她纏得無奈,送了她套適合她的粉紅。
我真該死,真該死!我應該第一眼就認出來的!
被切斷雙臂的茹女被人蒙上了雙眼,她被拉去焦蘊的身後,身子卻始終在費力地掙紮。
我的心隨著茹女的痛苦,一抽一抽地痛。可我剛上前一步,就被焦蘊擋住。
他冷眼盯我,沉聲道:“姑娘有恩於我焦家,無論姑娘作何選擇,站在誰那邊,焦蘊不會傷你。但也請你,莫要再阻攔我們。”
我搖著頭,眼裏花了一片,“不,不,讓我看看她,她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你認識她?”焦蘊有些驚訝,給我讓出一條路,道:“這瘋子乃是姑娘走後,躺在我員外府外的暗道旁。那日我們去招募死士,便看見了她。不吃不喝,不言不語,直到郎中問診,才說她血瘀氣滯非常人所能及。老朽覺得那郎中有異,塞了些軟銀,他才如實告知,‘應是死屍,中毒後於常人無疑。’問他是何種毒藥,他隻說奇,卻不止是藥是毒,直到一名四海遊俠做客,說怕是隻有還水才能有此奇效。”
“茹女……”我剛要伸手,被蒙山眼的她卻忽然掙開了頭巾的束縛,一口要上了我的指尖。
眾人皆驚。
我忍著痛,看茹女那黑白混成一團的可怕雙眸,看著她亂發下蹭破的頭皮,看她被截斷的雙手,看她興奮的神情。
我指尖的痛,直傳大腦,我疼得肌肉緊繃,她的牙嵌入了我的皮肉,似是訴說著我丟棄她,舍棄她,讓她一個人麵對陌生世界的痛苦。
直到旁邊兩人將茹女的下巴掰開,我鮮血淋漓的手才得以解救。
被攔在焦家子弟兵外的南宮越站在圈外,他沒能衝進來。
“微顏,她不是活人。”南宮越的話如同尖針,刺痛著我即將崩潰的神經。
我對不起她,被烏骨教綁去的那晚,我若是再膽大些,若是沒有害怕會被人滅口,若是能夠叫醒茹女一道逃出那裏……她就不會如此痛苦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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