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濃。烏雲悄無聲息地遮住了月亮皎潔的臉。夜裏的野外顯得格外蒼涼，因為已經接近初冬，曠野的風總是格外放肆。呼呼地從蒼涼的大地上無情掠過，你總能聽到那種嗆入心底的寒意。
從慕凡的角度望出去。洞外是一片濃烈的烏黑。雖然呼嘯的風聲不絕於耳，可是感覺自己跟那些悲涼的呼嘯是相隔開的。這個洞裏無比地溫暖，而且隨著他們在裏麵呆的時間越長，溫度也在不斷地上升。這種暖意到底是來自哪裏。慕凡在剛開始進洞的時候，就有仔細地探究過，他摸過粗糙的洞壁，也試著感受熱能是否來自地下。可是結果都不是，可明明就是感覺溫暖。
對麵的小兄弟看著慕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總是一臉沉靜的神色，似乎在想些什麼。這樣的慕凡，好像是他大部分時間呈現在人前的樣子，不管何時，你總是感覺他在想，想那些你想不到的摸不到的東西。這樣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縹緲起來。
小兄弟還是喜歡他跟巫以默比武打趣時的樣子，喜歡他大笑，發怒，無奈，瞪眼，撇嘴，挑眉，那樣的他更加地有人情味。給人一種自然的親和力，感染到人的心裏。
小兄弟開口問他：“你一直是這個樣子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脫口而去，之後他有些後悔，暗自吐著舌頭。
可是慕凡卻聽進了心裏去。他淡淡地回著：“嗯？你是問什麼？”其實他聽清楚了，隻是不知道怎樣去回答，是啊。他自小到大都是一副沉靜的臉龐，無論何時，總是一副憂思多慮，謀略在心的模樣。
可是這真的是他自己麼？等他自己發現的時候，不知不覺中他在無影峰上已經被花瑾瑜他們影響得太多太多。以前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漸漸地開始喜歡開玩笑，喜歡大笑，喜歡適時捉弄別人，學著花瑾瑜說有意思的髒話，想發怒的時候就能吼出來。這樣的他，才是原本他該有的樣子。
的確，他覺得花瑾瑜講的話很有道理，每當他皺眉沉思的時候，花瑾瑜就會說：“小凡凡，你想什麼？有問題要提問，要去追求答案，就算是別人的秘密，隻要你想知道，你就該去找。而不是自己各種假設猜測。想那麼多有毛用？天塌下來還有姚明頂著呢！我們隻是人，不是什麼都能自己想明白的造物主……”
雖然他是不明白姚明是誰，可是想起來應該是個大高個。都能頂天了，肯定是個大巨人。
小兄弟看到他還是一副這個樣子，原本在等他回話，歎了口氣：“我沒問什麼！可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慕凡直視小兄弟讓他無比熟悉的眼睛說：“我在想，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如此長相穿著，卻殺人幹淨利落，每一劍都是見血封喉。肯定不是一般的武者。單看他處理傷口的手法，一般武者恐怕也沒那麼嫻熟。那不是學得來的，是一種經驗。可是小兄弟看起來比他還嫩。怎麼會小小年紀就練就一身殺人的本事，還經驗老道。
“我……我……我可以不回答嗎？”小兄弟猶豫了一下。
“好。”別人不願意說的，他絕不問。就像他自己，也有必須要隱藏的，所以他十分了解。慕凡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外麵的風聲愈烈，而且還夾雜著一些野獸的嚎叫。小兄弟開始有些害怕，而且他們兩人不說話，洞裏就能更清晰地聽到外麵的聲音。
於是……他隻能沒話找話說：“喂……你叫什麼名字？”其實他知道的，隻是……受不了安靜。
慕凡抬了一下眼皮斜了他一眼：“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為何我要先告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