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遲拓接過慕凡手中的天機幻影書。對著火光仔細地看著。他說:“你們說,這玄武雨澤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是不是個沼澤?”
“或許吧。”慕凡淡漠地說,“聽著名字應該是沼澤一類的地方。不管他是什麼,到明天就知道了。”
“是森林!不是沼澤。”天憐兒出口打斷了他們,繼續說著,“小時候,我聽族裏的長老說的,那裏是個很大的森林。”
又是森林!慕凡心想,既然是森林,又為何要起名叫玄武雨澤呢?不過傳說總是不能太過當真的,隻能從裏麵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相對於誇張的民間傳說,慕凡則更感興趣於阿烈的爺爺的經曆。
他問:“阿烈,能不能給我們講講,你的爺爺在玄武雨澤發生的事?”
阿烈想了想,似乎在回憶很久以前的事情。他緩緩地說:“那時候,我很小,隻有四歲。那天傍晚,我在部落的山頭玩,遠遠地就看到爺爺捂著眼睛跑回來。很慌張,好像背後有人在追他。後來我跟上去,大聲地喊爺爺,可是他都沒有聽見。我隻能一直跟在他身後跑。跑到家裏的時候,我看到爺爺把我啊爹叫到了屋子裏。他們把門口關起來,看上去很神秘。我躲在門外麵,聽他們講話。”
阿烈的敘述很平淡,用詞也很簡單。沒有什麼情緒的起伏。講的時候也有些生澀,慕凡估計是因為,部落語言跟他們平時用的語言不同。阿烈講話之前都要先想過,講出來的語調也有些生硬。平時他講話都很少,慕凡並沒有注意到,而現在聽他講述一件事情,這種語言的不暢通,就很明顯了。不過在天憐兒身上,就沒有發生這樣的情況,天憐兒並沒有像阿烈一般濃烈的口音。
“然後呢!你繼續說呀,停下來幹什麼?你爹跟你爺爺在房間裏說了什麼?”遲拓看阿烈停下來,著急地催他。
阿烈又想了想,說:“我聽到阿爹問爺爺,眼睛怎麼了。爺爺說,是被挖掉了。阿爹緊張地幫爺爺上藥,然後才問,爺爺是去了哪裏。後來中間的話,我都不記得了。我隻記得,當時爺爺是在玄武雨澤,被魔鬼給挖了雙眼。”
“哎。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遲拓抱怨道。這些明明剛才都已近講過了,他爺爺的眼睛被魔鬼給挖了。本來以為能聽到一些關於玄武雨澤的事情,想不到,當時年幼的阿烈,竟然把中間的環節全部給忘了。
天憐兒衝著遲拓不滿地說:“你不要怪阿烈!你沒有聽到他說嗎?當時他才四歲。換做是你,你還能記得你四歲時聽到的話?而且還是偷聽!”
天憐兒的話沒錯,通常人在六歲之前發生的事情,除非是留下陰影。否則一般的人都不會有太多的記憶,阿烈之所以能記得,大概是因為當時哈古的痛苦形象在他的心裏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如果不是因為偷聽,大概連剛才的那些話都不記得了。
不過,阿烈記得魔鬼魔鬼,應該是小時候的理解偏差所造成的。人在幼小的時候,總是會把一些難以理解的東西,在自己的心裏想當然地認為是那樣,隻有認為是魔鬼,當時的阿烈才能理解,或許,小孩子並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要把爺爺的眼睛戳瞎。
慕凡問天憐兒,道:“憐兒,你們部落裏用的語言是不是跟我們這裏不同?”
之前在天辰的時候,慕凡翻看過許多關於南曼國的許多史料書籍。那裏是一個民族很繁多的國家,民俗特色非常有趣。各個民族有自己的語言,有自己的服裝特色,有自己的信仰。也因為如此,各個民族之間環境閉塞,不與外界相交流,民族之間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因此經濟各方麵都比較落後。這樣的情況也間接造成了整個南曼國的綜合國力低下。
天憐兒高興地點了點頭,說:“是啊,我們說的話是不一樣的。慕凡哥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慕凡說:“那麼,依照你們那裏的語言,“魔鬼”這個詞,除了可以想當然地認為是魔鬼,還可以說成是什麼?”
天憐兒歪著頭想了想,又用他們本地的語言問了阿烈兩句,之後得到阿烈口中的一個詞,天憐兒口中反反複複在讀那個詞。兩三遍之後。
她說:“阿烈說的那個詞,如果換做你們的話說,是可以有很多意思的,可以是鬼,可以是惡魔。也可以是討厭的,不好的人。反正就是邪惡的,不好的東西。都能用這個詞。”
慕凡覺得,自己想得不錯,因為小孩總是容易把魔鬼跟神仙這樣的形象先入為主地放在心裏。尤其是在他們這樣有信仰的民族,更是把神鬼魔之類的神秘事物,看得很神聖。也許當時哈古所說的,完全不是那麼邪乎的東西。
慕凡說:“那麼說的話……是不是也可以翻譯為敵人。”
天憐兒說:“是可以,啊……對了!這個詞也有仇敵的意思,那種很厲害的,人類不能戰勝的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