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問:“憐兒,你能不能把啟示錄上的畫麵,仔細地給我講一遍。上麵畫的玄武雨澤,到底是什麼樣子?”
天憐兒有些猶豫,她盯著慕凡的臉看了許久,之後有些泄氣地反問:“慕凡哥哥,我們真的要繼續往前走嗎?”
慕凡看著阿烈離開了,便小聲地問:“你如此排斥往前走,到底是因為前方的情況太過凶險。還是因為選聖女的事情。”
“兩個都有……”天憐兒低下頭,若有所思道。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不願被選為聖女?”慕凡壓低了聲音,小聲地問。
天憐兒抬起頭,此刻她的眸子異常黯淡,原本閃著紫色光芒的眼珠,已經變成了暗沉的黑色。依然清澈,但是少了許多動人心魄的美。如同一汪深不見底的黑潭水,裏麵藏匿著許多陰暗潮濕的欲望,這些隱忍著的情感在翻湧著,沸騰著,隨時都有可能噴薄而出。
盯著看久了,感覺會陷進去,慕凡移開眼睛,輕聲問:“不想說嗎?”
天憐兒點點頭,垂下了眼睛。淡淡地說:“啟示錄上畫的畫,很亂……而且,畫的風格很古怪,跟前麵精細的繪畫風格完全不同。看似是倉促下完成,可是……又很傳神,色彩也用得很好。畫麵一共分為三層,最上麵的一層,是一些參天的大樹,上麵隻是簡單地用色彩點了幾筆。墨黑色裏,隻是稍微點了幾筆翠綠的色彩。第二層,就全部都是黑灰的色調,很抽象,當時我很小,並太能理解他為什麼那麼畫,甚至不知道他畫的是什麼。一片黑色的潭水,潭水的周圍畫了一些樹,這些樹就直接畫在了潭水上方,感覺是飄在上麵。天空也是黑暗的,不過,在天空的下麵,還畫了一些閃電……我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閃電。我感覺應該是。畫著圖騰的勇士,就是麵對著這個黑色的水潭,然後就老死在水潭邊上了……”
“所以說,這個水潭,才是真正的玄武雨澤嗎?”慕凡問。
天憐兒說:“我當時是那麼認為的,我以為,隻有看到這個水潭,才是真正的玄武雨澤。”
“那麼第三層呢?第三層畫的是什麼?”慕凡有些著急。
“玄武獸!第三層用很濃重的色彩畫了一隻巨大的玄武獸,圖案的比例,第三層是最大的。整張圖畫得很立體,看上去層層相疊。”天憐兒仔細地說著,皺著眉頭,感覺在很努力地思索。
看她的樣子,好像是那張圖很複雜,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而且,邊說著,她還邊用手比劃,很盡力地想要把自己所看到的仔細地傳達給慕凡。
慕凡耐心聽著,把天憐兒的話在自己的腦海裏轉化為圖案。可是她講述的畫麵實在有些天馬行空。慕凡甚至懷疑,這種畫麵能真實地出現在眼前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過,從啟示錄表麵塗黑,到勇士變老頭,這樣的畫麵來分析。這本啟示錄,現實的成分是有,不過也許暗示的成分更多一些。慕凡絞盡腦汁在想,到底為什麼要用立體的畫麵,呈現出三層不同的空間呢?而且還是層層相疊?難道暗示著,玄武雨澤一共有三層?
慕凡問:“憐兒,你說,三層相疊。在畫麵上,是垂直的三層,還是橫著的?”
天憐兒想了一想,用手比劃了一下,說:“我想,他想表達的,應該是從上到下的三層!”
這怎麼可能?慕凡心裏不斷地納悶。照圖案來分析,他們現在應該是在第一層,也就是簡單地畫了一些參天大樹的那一層。如果說垂直的三層,也就是說,第二層應該在他們的腳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慕凡站起來,用力往地上蹦了蹦,結實得很。
會不會是往深處走就能看到第二層呢?能畫出立體感覺的畫師,肯定技藝高超,他沒理由用垂直的繪畫手法來表示橫向的深入。慕凡真的被天憐兒的話給搞懵了。
遲拓與阿烈已經找來了木材,把可以木材劈成了相同大小的火把。
遲拓發現慕凡還在苦思。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說:“別多想了。想多了也沒用。不管是什麼往前走就知道了!”
慕凡抬頭,看到遲拓滿頭的汗珠,說:“你怎麼流了那麼多汗?”習武之人,靠內息來調整自己身體的狀態,一般情況下,不可能說去劈些柴火,就弄得如此狼狽。雖說這地方悶熱,可是遲拓這汗如雨下,感覺整個人剛從水缸裏撈出來一般。實在很不正常。
遲拓不以為然,隨意擦了兩把頭上的汗珠,爽朗地說:“我這算什麼,你看阿烈!”
慕凡轉頭望向阿烈。隻見他早已經把上衣脫掉了。露出了滿身結實的肌肉,隨著他的動作,汗珠不斷地從他身上的皮膚冒出來,黃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滾。滿頭散落的小辮子已經被他用頭繩紮成了一個高馬尾。顯得他的臉幹淨利落了許多,完美的骨架如同斧砍刀劈一般,配上曬得發紅的臉部皮膚,嚴肅而略顯深邃的眼神。真是一個硬漢的完美形象,隻不過,此刻他滿臉的油光,把一切美感毀得幹幹淨淨。
阿烈劈了一會,顯得有些虛弱,他喘著粗氣,將斧頭扔給遲拓,說:“換你來吧。我要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