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慕凡的問話,阿烈也瞬間幡然醒悟。他終於明白悟空為何會有剛才那番動作了。他驚訝地說:“又是食心蟻蠱?怎麼可能?她體內明明有蝶鸞蠱母。怎麼可能會中蠱毒?”說著,他伸出手,隔著衣服在天憐兒的心髒處探了一下。臉上大驚失色。
阿烈立刻伸出劍指,點在了天憐兒的額頭,嘴裏催動著咒語。瞬間一道鮮紅的亮光劃破了她額頭的肌膚。從劃破的傷口裏,有某種東西蠕動著……
天憐兒整個身子蜷縮起來,臉上出現了痛苦的表情。
“你在幹什麼?”慕凡不解地問道。雖然知道阿烈是不會傷害天憐兒,可是看到她如此痛苦的神情,還是不忍心。
阿烈並不回答,不停地念著口中的咒語,隨著他手指逐漸遠離天憐兒的額頭,劃開的傷口處鑽出了一隻通體晶亮,鮮紅色的小蟲子。
隻有手指大小,看上去好像是蠶寶寶的樣子,鑽出來之後,探頭探腦的樣子十分可愛。兩個黑色的眼珠子,看上去好像兩個黑點,在鮮紅的頭上,很靈動。蟲體的背部,長著一雙有美麗花紋的小翅膀。抖動頻率非常快。但是還是能看出,那是很漂亮的花紋。頭上還長了一個發著金光的點。看上去像是帶著皇冠似的,霸氣非凡。
慕凡猜想,這應該就是剛才阿烈口中所說的——蝶鸞蠱母。聽著名字,可真是沒聯想起,會是一個這樣的小蟲子。
“好可愛!”迎香又開始做花癡狀。不僅沒有覺得這個東西從人的體內鑽出來有什麼不妥,反而是瞬間被小蟲子呆萌的樣子給征服了。
但是,剛探出腦袋,就被阿烈給捏到了手裏。發出吱吱的叫聲,不停地掙紮,阿烈用手指把他固定著。他抬起頭,望著阿烈,不停地眨眼睛。
阿烈先是衝著小蟲子劈裂啪啦講了一大堆的南曼話。小蟲子終於有些安靜下來,也不掙紮著扭動身軀了。腦袋還低著,似乎是受到了訓斥一般。
這時,阿烈終於用慕凡可以聽懂的話,帶點憤怒地說了一句:“你明明就在她體內,為什麼不幹活?怎麼能讓她受這麼低級的蠱毒的傷害!快去,把食心蟻的母蠱給我找出來!”
阿烈義憤填膺地跟著一隻小蟲子說話,樣子其實很滑稽,可是沒人敢笑。因為他此刻的臉色實在是陰沉得到了嚇人的地步。他邊說著,還邊用家鄉話咒罵著小蟲子,最後原本霸氣的小蟲子,瞬間慫了。隻是默默地搖著頭,不敢看阿烈因為暴怒而脹得發紫的臉。最後,隻能任由阿烈把它放在了天憐兒靠近衣領處的脖子上。
在天憐兒雪白的皮膚上,蝶鸞蠱母如同紅寶石一般,璀璨得讓人不敢直視。可是,他就是不幹活,在領口處不停地遲疑。阿烈看到他這個扭扭捏捏的樣子,更是憤怒非常。慕凡看他的樣子,隻怕一不小心,就能一掌將蝶鸞蠱給拍死!
阿烈又用著南曼語,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擺出了一副要作法的架勢,蝶鸞蠱才縮著腦袋飛快地鑽進了天憐兒的領口。
“他怎麼會這樣?”慕凡感到非常奇怪,照理說,在天憐兒體內的蝶鸞蠱,不應該出現這樣懼怕回到母體的情緒。
阿烈說:“蝶鸞蠱,名字好聽,樣子好看。但是卻不是什麼攻擊性的蠱毒,蝶鸞蠱是屬於治愈係的,還是最高級別的治愈蠱。也就是說,蝶鸞蠱不能用來害人。隻能自救,他最大的功效,就是能讓天憐兒有百蠱不侵的體質。他就好像是蠱界的大夫。”
“可是,現在天憐兒明明中了食心蟻蠱。”慕凡用懷疑的語調說。
聽阿烈對於食心蟻蠱的態度,似乎是非常鄙視。還一直不停地說,食心蟻蠱是低級蠱術。這高級的治愈蠱,還不能敵得過低級的黑蠱術?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阿烈低聲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天憐兒怎麼會中蠱毒,而且又是食心蟻蠱,我都沒有想明白。食心蟻蠱的蠱母,分明在鬥法的時候,就已經被我毀掉了。這是怎麼回事?至於,蝶鸞蠱不願意幹活,我猜是因為天憐兒的體溫太高了。它在其他地方受不了,隻能到額頭這裏來,這裏不停地迎著冷風,應該會讓他好受一點。他現在不願進去,也是因為溫度的關係。”
他的這番解釋,讓慕凡無法信服。什麼叫做跑到額頭來,吹吹冷風,然後就不管自己主人的死活。任由低級的蠱術來侵害自己所在的母體。這叫什麼事啊!而且,最讓慕凡無語的是,明明這件事就無比古怪,發生得十分詭異,作為一個家族世代傳承的白頭師。阿烈竟然絲毫不會懷疑到有人暗算。而是,將所有的一切,都簡單化。他不得不佩服,阿烈這思考問題的方式。也太過直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