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醜陋的蠱師,猛然吐出一口黑血之後。身形不穩,看樣子馬上就要下墜到沼澤之中。
遲拓,慕凡,阿烈三人均是冷眼看著。隻見他身形快要接觸到沼澤黑色的濃稠水麵時,忽然瞳孔猛烈收縮,瞬間發力,整個身體收縮,如同箭一般。朝著天憐兒跟迎香所在的方向彈射而來。
慕凡當然不會讓他得逞,得知他動向的一瞬間,慕凡已然飛身而至,護在天憐兒與迎香的身前。黑衣蠱師一瘸一拐地走著,臉上全是陰險的笑。邊走,邊用手背擦自己嘴邊的鮮血。由於手指已經被慕凡削掉了兩根,鮮血還未止住,他往臉上一擦,反而把手上鮮紅色的血,弄得整個下巴都是。看上去就像是剛吃完人的魔鬼。
遲拓,阿烈也飛身而至,與慕凡呈三角之勢,將黑衣蠱師圍在了中間。
可是,黑衣蠱師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怯意。還是緩慢而自信地朝著慕凡走來。眼睛裏閃著陰毒的光。
阿烈說:“你剛才跟我鬥法已經輸了,你走吧!”
慕凡想,恐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個黑蠱師已經輸了鬥法,看起來身負重傷,不僅不逃。還步步緊逼。要不然這人就是一心求死,要不然,他肯定還有別的後招。此人不簡單!
慕凡說:“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哼。這話問得奇怪!你無端地削了我兩根手指。到頭來,還理直氣壯問,我想怎樣?你可知道,打我自小被族裏的長老打折了一條腿,到我後來被哈古弄成這副鬼樣子。我就發誓,隻要傷我身體,害我體殘者,必須要付出代價。小子,你今日斷我手指,你預備如何?”黑蠱師笑著,揚起滿是血的下巴,死盯著慕凡的臉。
遲拓說:“就憑你,你現在還想要談條件?手下敗將,我們能留你一條殘命,已是仁至義盡。你敢囂張!”
“那你現在就殺了我。你們還有什麼好考慮的?”黑蠱師仍舊是那副表情,仿佛篤定了不會有人下手殺他。
反倒是阿烈,低頭不知道沉思些什麼。剛才聽他講部落,長老,還有哈古。慕凡覺得,這人很顯然跟阿烈的部落有很深的淵源。
阿烈想了想,忽然間快步走到了黑蠱師麵前,眼睛裏似乎還含著淚花。他用自己的衣袖,把黑蠱師臉上的血汙給擦掉。黑蠱師也不躲閃,任由他看著,一樣直視著他。
阿烈激動地說:“黒蠱神才——莫魘?你真的是莫魘爺爺?”
莫魘點著頭,冷笑著。仿佛阿烈提到的名字,是他心裏最悲涼的一段往事一般。
黒蠱神才?阿烈還管他叫爺爺?可是,這個人分明看上去就跟阿烈的爺爺有深仇大恨的樣子,為何阿烈看到他如此激動。眼睛裏滿是濃濃的親情。
阿烈猛地跪下來,很自責地說:“阿烈錯了。阿烈太過蠢笨,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您。還害得你受如此重的傷,害您遭受了侮辱。阿烈該死!”
阿烈的這番話說得誠懇至極,眼睛裏全都是自責。他萬萬沒想到,一直跟在背後暗算他。還跟他兩次鬥法的人,竟然是小時候待他如同親生孫兒一般的莫魘爺爺。甚至比哈古還要疼愛自己。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一天莫魘就消失在了阿烈的童年裏。當時的阿烈人微言輕,幾番詢問之下,遭到了訓斥,便不敢再問了。隻是把莫魘對他的好深藏心中,他真的沒想到,竟然有一天,他們會彼此針鋒相對。
慕凡覺得,阿烈這個人的想法,有的時候真的太過於簡單。甚至於有些缺心眼。什麼都沒考慮,把人認出來了,撲通一聲就給跪下。不知道該說他重情義,還是該說他蠢。
莫魘看著低著頭跪著的阿烈,竟然暴怒起來,兩顆大眼珠子全是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