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所坐的大樹下,還有留有他坐過的痕跡。原本慕凡隻是以為他走開一下,並沒放在心上。直到看到天憐兒滿臉的緊張,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天憐兒與阿烈之間,是存在著某種神性的感應的,在上次入虛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天憐兒異常緊張地跑到阿烈坐過的地方。盤腿坐著,閉目凝神,似乎是在感應阿烈的行蹤。
遲拓說:“真是奇怪了。值得那麼緊張嗎?阿烈這家夥,可能是去旁邊草叢裏解手,還是其他什麼的。要不要搞得那麼隆重。”
在他看來,天憐兒的這一番動作,根本上就是小題大做。阿烈能去哪。阿烈怎麼可能丟下天憐兒給他們,自己走了。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所以,其他人也肯定是那麼想,任由她去,也不去打擾她。忙著把整理幹淨,洗好的魚串起來,烤著吃。一番忙碌的生火串魚都做完了之後,天憐兒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阿烈也沒有回來。
這時慕凡開始覺得有些不對了。就算是去做些什麼,也不該去那麼久啊。而且,更重要的是,悟空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一直到魚烤好,饑腸轆轆的他們,狼吞虎咽一番過後。慕凡才拿著烤好的魚,走到天憐兒身邊,小聲地說:“憐兒,你在幹什麼?先吃東西吧……”
天憐兒這才睜開了眼睛,眼睛裏湧動著一些很悲傷的情緒。並不接過慕凡手上的魚,隻是淡淡地說:“慕凡哥哥,阿烈走了……”
“阿烈走了?”遲拓聽聞,趕緊趕過來,不相信地重複道。
左羽筠說:“他自己走的?怎麼可能?把你丟下了?真是薄情寡義!既然如此,那麼日後,你就從了本公子吧。跟著我有肉吃!”
天憐兒隻是掃了他們兩眼,仍舊直視著慕凡,說:“他真的走了,而且沒有人強迫他。是他自己走掉的。還故意用白頭術屏蔽了我跟他的聯係。他不想讓我知道他去了哪裏。你說他為什麼要走?他要去幹什麼?是不是我對他太壞了,他才走掉的?”
看著天憐兒的眼神,慕凡知道,她是真的在擔心阿烈。或許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阿烈守護在她的身邊。而現在他一聲不吭地走了。換做是誰,心裏都會有些落寞。或許少了他的守護,天憐兒會覺得有些不安。有些難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慕凡的心,還是被她眼底裏的憂傷,刺到了。心髒似乎被浸泡在了濃醋裏,冒著氣泡。堵得慌。
慕凡說:“你別擔心,你確定他是自己走掉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肯定是不會有事的,你先吃東西吧。不要怕,就算是阿烈不在,你也很安全的。要不要我們去找他?”
其實後麵的這句,慕凡隻是客套地問問,如果這個時候去找阿烈,是極其不明智的。先不要說他們還要趕去南曼,就算是不用趕路。他們剛從玄武雨澤直接就到了這裏,周圍的環境是怎樣,根本就不清楚。往後走是不是玄武雨澤,也沒人能說得清。
再說了,阿烈既然是自己走的。還自己屏蔽了聯係,肯定是不會讓人輕易找到他。就算去找,也未必能找得到。
天憐兒冷靜地回答道:“不用了。他並不想我們找到他,我們還是趕緊回部落吧……或許……我們不用趕路了……”
一直到這時候,天憐兒還是想拖延祭天大典。還是不想被選為聖女。
遲拓說:“這個阿烈怪裏怪氣的,不是一直口口聲聲念叨著什麼祭天大典嗎?催得最緊就是他了,現在他竟然把天憐兒丟在這裏,自己跑掉了。難道就不怕天憐兒耍賴不回去了?”
聯想起阿烈之前憂愁的神色,以及得知莫魘消失後的落寞心情。慕凡覺得,他的離開,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之所以憂愁,看來還是在掙紮該不該把天憐兒留下。而最終他還是選擇離開了,看來他要去做的事情,比祭天大典要重要得多。他是篤定了把天憐兒交給自己沒事,或者說,就算是他不願意,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你們最後一次見到悟空,是什麼時候?”慕凡這才發現,已經許久不見悟空的蹤影了。而且,憑著悟空這吃貨樣,怎麼可能聞到滿山穀的烤魚香味,也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