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往前走，慕凡試圖感受著腳下的傾斜。可是走了一路，依然是如履平地。
遲拓問：“規律，你的意思是。這個地方的移動是按照著某種規律的，你是不是認為，這個地洞，是人工建造的？”
慕凡回：“既然是會移動，必定是因為某些機關而觸發的，隻要有機關，就是靠智慧鑄造的。不管什麼東西，隻要加上了智慧，就必定有可尋的規律。否則，這一整個龐大的體係是無法自行運作起來的。是不是人，我尚且不敢下定論。也有可能是……其他什麼東西。”
“會不會……像迎香說的那樣，這個地方，本身就是具備生命力的？”天憐兒猜測地問。
她也不敢說得太過玄乎，猜測是一回事。但是不合理的猜測如果貿然說出口，就容易把原本很現實的一些事情，全部引到想象上去。結果，每個人心裏都產生一個荒誕的想象。再加上，花的迷惑人心作用，大概很快她們就會全部瘋掉。
隻是稍帶臆想的假設，被慕凡斬釘截鐵地推翻了。
慕凡說：“我從來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無緣無故的妖魔鬼怪。拿我們人類來講，怨念堆積，執念過重，便可一念之間誤入邪道。不要把這些東西想得太過玄幻，我始終覺得，這世上人類比所有的妖魔鬼怪都要複雜可怕得多。”
迎香已經恢複了正常。不再亂鬧，她自己心裏明白，這樣的情況下，往回走已經是不可能。除了勇往直前，別無他法。想通了之後，反倒不怎麼害怕了。
她平靜地接著慕凡的話，說：“照你那麼說，把小猴子變成這樣的，不是什麼妖怪，也有可能是人？萬一要是妖怪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為今之計，不管前方是什麼，我們隻能遇魔殺魔，遇妖除妖。別無他選。”慕凡嚴肅的聲音，不斷地在洞道裏回蕩著。
這聲音，並不像他的聲音，也比一般的回音持續時間更長。像是某種學舌的鸚鵡，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口齒間，還帶一點嘲笑的意味。
“誰？！”遲拓大聲喊道：“別他娘的裝神弄鬼，有種出來。”
等他吼完了這句之後，四周忽然之間變得死寂。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喘，就那麼靜靜地等著。漸漸地，死寂的環境中開始傳出一種細碎的聲音。好像是風吹過樹葉，使得樹葉發生摩擦的那種聲音。
除了剛開始慕凡破開的那一小段血玉牆之外。其他的這些都還是有石壁覆蓋住的。如今他們已經深入洞口一百步的距離。根本就沒有陽光能透進來。可是奇怪的是，周圍也並不是一片漆黑，這樣的環境下，還能視物。實在是一種奇觀。隻不過是有點昏暗。有種幽冷的光。
原本一直在走，昏暗一些也沒有什麼。如今莫名其妙出現了怪聲，這種感覺讓人的恐懼感一下升到了最高點。仿佛身後站著一個惡魔，喘息著，隨時準備把人吞入腹中。
“這是些什麼聲音？怪嚇人的！”左羽筠說著，下意識拿出了火折子。
正準備劃亮的時候，被慕凡一把搶了過去，他嚴肅地對著左羽筠說：“你瘋了？這種洞穴裏，最忌明火。萬一有什麼氣體與明火接觸發生了反應。我們大家就全都要葬身此處。”
左羽筠說：“這地方那麼暗，什麼都看不太清。我隻是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在裝神弄鬼。”
“看不清就給我好好待著，別添亂！”慕凡把火折子仔細地收起來，在孤絕城的時候，因為點燃火折子引來鬼火的事情。他如今還曆曆在目。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大聲，讓人頭皮發緊。慕凡想起，在無影峰山腳那一次，也是同樣地讓人難受，最後出來的人頭鳥，可是嚇得他不輕。
這種感覺，似乎在心裏變成了一種陰影。每一次想起來，都覺得毛骨悚然。或許不是因為現在的環境真的那麼可怕，人類的想象其實就是自己內心恐懼的根源。
迎香哆嗦著靠到了牆壁上，想要尋求一些安全感。
可是等她後背完全貼到牆上之後，一種感覺從她的脊椎處蔓延到了大腦。當時的一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嗡嗡嗡”的高頻振蕩。這種驚嚇帶來的第一反應，便是尖叫。
人類的負麵情緒，往往比病毒傳播得更加迅速。她驚恐的尖叫聲，讓每一顆不安的心，更加劇烈地跳動起來。
遲拓不耐煩地吼道：“你給老子閉嘴，再鬼叫就一掌打暈你！”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剛……剛……剛才……”迎香哆嗦著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慕凡吼著：“給老子好好說話，要不然就閉嘴！”
兩聲怒吼之後，迎香又著急又說不出話來。
天憐兒出聲道：“她……其實是想要告訴你們……這牆麵，牆麵仿佛是有生命的……”雖然她刻意地穩住聲音，但是說出來的話與周圍的怪聲參雜在一起。顯得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