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看著這陣仗,心裏疑惑不已。也不接話,任由少女彎腰做了“請”的姿勢僵在了冷風裏。一股股冷風吹來,吹起了少女的紗裙,但是絲毫不見她身體有顫抖或者感到寒冷的跡象。由此斷定,這人也一定是個高手。看著女子正值妙齡,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卻能有如此的內功修為。這樣的人,恭敬地喊自己少主,低眉順眼,卑躬屈膝。說實話,如果當時沒有左羽筠那事兒,慕凡心裏肯定覺得很爽。
見慕凡許久沒有反應,那女子尷尬地請了一下喉嚨,朗聲說道:“屬下流甄,恭迎少主回宮!”其他跪著的女子也重複道:“恭迎少主回宮……”
許多妙齡少女的聲音同時回蕩在雪山穀裏。感覺就像是夏日裏的一杯清茶,暫時消除了煩悶的情緒。
慕凡負手而立,甩了一下衣衫下擺,轉過身去,冷冷地說:“我如何知道你是流甄還是劉假?”
話剛一問出,流甄便捂著嘴笑出聲來,銀鈴般的聲音,處處都透著機靈古怪。
遲拓問:“你為何發笑?”
旁邊便有另一位臉尖的姑娘應聲回道:“這話,跟宮主猜得一點也沒錯。當時宮主跟流甄姐姐說的時候,原話是‘你隻要一說你的名字,少主便會說你是劉假……’”說完之後,女子也捂著嘴笑了起來。另外一個女子也說:“想不到,宮主真是料事如神。請少主不要胡鬧,快跟我們回去吧。”
慕凡頓時感到有些窘迫,轉過來,對著流甄說:“你先別宮主少主地一通亂叫。連你是什麼來曆,我都沒搞清楚,不會跟你們走的。”
流甄收起了笑臉,認真地說:“宮主說了,少主您肯定不會輕易相信我們。她叫我問您一句話,你可還記得女神冥殿裏躺著一位辛二姑娘?您便懂了。”
遲拓詭異地看了慕凡一眼,重複道:“辛二?這竟然是一個姑娘的名字?什麼鬼玩意兒啊,怎麼聽著像是菜場裏殺豬的……”
在遲拓“不懷好意”的探究神情之下。慕凡不想過多解釋,滿臉冷漠,別過臉來,對著流甄大手一揮,朗聲說道:“前方帶路!快!”
流甄一笑,說:“屬下遵命!”同時吹了一個獨特的哨聲,這些原本停留時閉上了眼睛的人頭鳥,聽到哨聲之後,全都張開了雙眼,風一般朝著天邊雲霧繚繞處飛去。應龍也毫不示弱,跟了上去。好像還跟人頭鳥顯得非常熟絡,不停地用龍頭去撞流甄的鳥。不過顯得有些一廂情願,人頭鳥非常懼怕他,尖叫著一哄而散。慕凡覺得應龍這樣的行為有點掉價,仿佛有種熱臉貼了冷屁股的樣子。於是溝通著,想讓應龍正常一些,別再有事沒事去挑逗那些鳥兒。誰知,應龍根本不搭理他。
反而給了他,“你懂個毛”的心靈感應。
慕凡整張臉都顯得有些灰暗。
他眼角眉梢的尷尬,以及談到辛二時,嘴角抽搐的模樣,全都被遲拓收入了眼底。看到慕凡故意回避他,他也不好再問,一開始,他隻認為,這是跟慕凡萍水相逢的相好有關係。可是不對啊,一個是宮主,怎麼一個是少主。於是,他開口問慕凡:“我們這是去哪?”
慕凡沉默了許久,遲拓已經放棄等待答案,開始站起來看風景的時候,身後傳來慕凡淡淡的回答:“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去見我的娘親。”
這下輪到遲拓無比震驚,感歎不已。心裏千回百轉,到最後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慕凡的娘親不是前皇後嗎?早就死了,現在應該在皇陵裏躺著才對。而且,慕凡從小由儷妃撫養,這是整個天辰的人都知道的事實啊。現在又跑出個娘親來。
想了許久,遲拓說:“你什麼時候認了個幹娘?而且,看著架勢,還挺牛的啊。”
“是親娘!”慕凡黑著臉,無奈地說:“你不要問我,我自己都不清楚。等會兒你見到她,就會知道我這個娘有多親了!”兩張臉簡直一模一樣。任何人見到都不會懷疑。
遲拓還是半信半疑,但是心裏已經對慕凡的這個娘親充滿了好奇。看著這些人頭鳥飛速地往雲霧繚繞處而去,簡直是騰雲駕霧。而且高度還在不斷地上升,這仿佛是飛天的節奏啊……遲拓問慕凡:“你娘?還……尚在人世嗎?”
慕凡想了想,認真地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她那個樣子,該是死人還是活人呢?慕凡想不明白,便說:“你為何有此一問。”
遲拓皺著眉,說:“你看看,我們現在不停地往雲霄裏鑽。這是要上九天之外啊。往下看,都已經完全看不到下麵的景色了。”
慕凡心裏一直在胡思亂想,真是沒好好看周圍的景色。應龍的速度也很快。甚至超過了人頭鳥,每一次都能追上,然後刻意地挑逗一下流甄的坐騎。周圍確實已經看不到什麼別的景色了。全是白蒙蒙的一大片雲霧。往下看,就連覆蓋著白雪的山尖,都已經變得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