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雷筠走後,慕凡與玄乙都癱坐在地上。剛才取血的場麵實在太血腥,心理上難免有些承受不了。再加上,閉氣的時間過長。剛開始呼吸,血腥的臭味立刻湧入鼻腔之中。真是連隔夜飯都能嘔出來。
遲拓憤怒地說道:“豈有此理。左家簡直喪心病狂。這樣的事也能做得出來。”
見他縱身就欲往石台之上,玄乙立刻出聲道:“你想幹什麼?”
“這還用問,把他們放下來療傷。”
遲拓正義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最大值,恨不得把人放下來之後,一股腦把血池砸個稀巴爛。
玄乙叱喝道:“你暫時還不能動他們。”
遲拓疑惑地看著玄乙的臉,求一個解釋。
玄乙沉聲說:“你可曾記得,吊上去放血之前,左雷筠對他們幹了些什麼?”
遲拓哪裏還記得看那些細節,當時心裏全是憤怒。而且當時這些人的叫聲慘絕人寰,那種情況下,他沒有心思去仔細觀察。玄乙一問,遲拓立刻啞言,隻說:“管他娘的。先把人救下來再說。”
慕凡說:“你不用急著給他們療傷,以我猜,他們短時間內,想死都難。在真正的放血之前,左雷筠往他們的腦袋裏敲釘子。手法不簡單。原本還在奮力掙紮的壯漢,頓時便安靜了。這肯定是某種邪術。”
玄乙說:“沒錯,鋼釘名叫鎖魂釘,一共有七枚,乃是將普通的鐵釘封入活生生的通靈黑貓體內,直到貓自然死亡之後取出。以不同的手法釘入頭頂的各處命門。功效有兩種,其一,封住他們的陽氣,防止他們掙脫。其二,也是最重要的,是為了將他們的魂魄固定在體內。以防止在倒吊取血的時候,因為極度的恐懼跟痛苦,使得被取血的人產生尋死的念頭,讓魂魄從頭頂飄出去,靈魂出竅。說實在的,左家除了不想要死血,也並不希望這些人死。隻是利用他們的陽氣精血。”
“照這樣說來,在左家達到目的以後,肯定會用某種手法抹去這些被取血者的記憶,然後將他們放出去。”慕凡死死地盯著石柱上的大鐵鏈,“其實,左家舉辦這次大會,真正的目的,是為了集齊數量眾多的武者,來養這血池裏的東西。”
遲拓說:“他們取了血,不把人關回去,放到高處有何意義。”
三人飛身而起,到了旋轉石台,因為害怕魯莽啟動了什麼機關,他們並不敢落腳在石台上,而是用勉強提著虛弱的真氣,保持身體懸空。附身查看了那些人的傷勢。果不其然,有鎖魂釘在,六個男人都還有氣。隻是虛弱些,有些已經昏了過去。
石台正中心,連接著石柱的部分,有一個圓形的雕刻,是一個形狀詭異的圖騰。慕凡感覺自己似乎在哪見過。但是猛地想不起來。
在雕刻的連接著石柱的地方,有幾個打通的小孔連著凹槽。像是要引流用的。
遲拓說:“這是想讓某種東西從這裏流到石柱上。按照著花紋看,如果真有液體流下去,正好順著紋路,流到石柱上雕刻的蛟龍口中。”
玄乙則是去檢查他們頭上的鎖魂釘,發現每個人用的釘入手法都不同。隻有非常清楚地記得釘入的手法順序,才有可能按順序將鋼釘取出來。否則,隻要錯了一步,這人立刻就會喪命。因此,玄乙也不敢輕舉妄動。
慕凡說:“我們現在暫且弄不清左雷筠到底把人放上來做什麼。也不能隨意移動他們的軀體。隻能安靜等候,剛才聽聞左雷筠的手下說,要等男人婆來接手。說的應該是月魔宮的大護法——暗月。且耐心地等等看,接下來到底會怎樣。”
無奈之下,這是最好的辦法。
三人坐在血池邊上,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隻要聽到有人來,再馬上用障眼法隱蔽起來。
因為身上帶著斷陽催陰術,時間長了,總會莫名其妙背脊發涼。感覺無時無刻都有髒東西騎在脖子上一般。
遲拓說:“在這麼呆下去,我感覺自己都要變鬼了。”
玄乙無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不這樣,恐怕對我們陽氣傷害更重。斷陽催陰術可是最溫和無負擔的法子。雖然暫時會壓製功力。我們出去之後,把外衣脫下,等到陽光最猛烈的時間,將外衣燒掉,再用符水沐浴一番,就無大礙了。如果現在實在覺得陰涼體寒,那隻能忍著。千萬不能打坐運功來抵抗。否則,陰陽相衝,氣血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