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假裝聽不到月白的話，自顧自地往前走。
他很熟悉地穿過地道，每拐過一個暗門，他都能準確地找到打開下一通道的機關。用來照亮的夜明珠，也是隨手就能點亮。連摸索都不需要。
“你以前來過這裏？”月白問道。
慕凡脫口而出，“沒有。如果我來過，又豈會在找入口的時候大費周章。”
“那你為何對這裏的機關暗道，這樣熟悉？”月白不禁懷疑。
“嗯？”慕凡一路上腦子裏都是繁雜的思緒，並沒想太多。現在經她一提點。果然是無比熟悉。他總是不自覺地就能走到機關點，連想都不用想，就能準確無誤地走到正確的道路上。
這種感覺，就好像……他以前來過！
他停了下來，仔細地思索著剛才走過的道路，不禁驚訝道，這地方他還真的算是來過。這裏竟然跟正德殿下麵的地道構造一模一樣？
“前輩，你能確定，我們現在是在太子東宮下麵的地宮裏嗎？”
月白也沉默了，想了許久，她問：“你為何有此一問。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事已至此，慕凡見一路上月白都在幫他，沒有害他之心。也卸下了心裏防線，他認真地說：“實不相瞞，我以前曾經因為某種機緣巧合，從正德殿進入過地宮。這裏的構造，與那裏一模一樣。開機關的位置，與手法。是我暗自記住的。”
月白說：“這有何奇怪，說不定，不管從哪個入口，都是到達同一個地宮。你既然來過，就快些前方帶路。少廢話。”
“不對！”慕凡不肯再走，而是停下來，閉起眼睛，仔細思索當時看到的地形圖。
“有什麼不對的。難道你的意思是，太子東宮下的地宮，與正德殿下的地宮，不是同一個？”
“算是，又可以說不是。”
“小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別賣關子。快說！”
慕凡想了想，情況複雜，多一個人分析，總比他自己瞎想要強，他認真地說：“前輩有所不知，我早前，也是因為某種不可說的因緣際會，有幸得窺這地宮的結構圖。還是黑瞎子的原設計稿。雖然篇幅不完整，但還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他原本設計的原意是，地宮共分為三個部分，每個部分的入口都不同。三個單獨成立的空間，中間相互有聯係。也就是說，在這天辰皇宮地底下，埋藏著同樣宏偉壯觀的宮殿。”
月白說：“照你的回憶，每個入口對應的部分。都是不同的？”
“嗯，而且，機構上差別很大！”
“那依你的意思，我們現在已經從平行空間來到正德殿下方的地宮了？”
慕凡沉默了，他深吸一口氣，發現並沒有聞到任何香味。上次，才進到洞道裏，整個鼻腔都是玉蘭花的香氣，而那香氣的來源，是從二龍搶珠門的轉珠中侵泄而出。
雖然說，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不是當時那個要靠著丹藥避毒的弱太子。可也沒道理一點味道都嗅不到吧。
慕凡說：“前輩，你有聞到香味嗎？”
“沒有！”月白斬釘截鐵地回答，她說：“我不知道你懷疑些什麼。我們是從平行空間，遵循著黑瞎子給的指引來到這裏的。仔細想來，這中間沒有一點差錯，我們破陣的方向也應該是正確的。據我所知，黑瞎子並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創造出一個平行空間，竟然能跨越距離的障礙。所以，你所懷疑的情況，根本沒道理。”
“可是從結構圖來回憶，這裏的結構確實也不對。這又怎麼解釋？”
月白不屑地說：“你自己也說了，那圖不完整，而且是黑瞎子的親手初稿。黑瞎子這人，瘋瘋癲癲的。也有可能隨心所欲，造著造著就造偏了。不按設計稿建造。有什麼好奇怪的。再說了，你那張圖到底可不可靠，還值得思量。黑瞎子的設計稿，豈是一般人能看明白的。又或者，你所理解的，並不是真正的意思。我們都已經來到這裏了。還想那麼多，有什麼意思，再想下去，也隻是浪費時間，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我就不信，小小的地宮，還能困死我不成。走！按照你的記憶，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