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周折,屍體終於找到,冥遠二話不說,強忍著內心的不爽,硬是把汙血塗到了額頭上。半凝固的血液,塗在皮膚上帶來了粘膩的感覺。見一旁的慕凡還在猶豫,他催促道:“救人要緊。”
慕凡看著手心裏有些發黑的汙血,散發著難聞的腥味,還夾雜著些許惡臭。這氣味跟修煉邪術有關。
“這個翎羽真的值得相信嗎……”慕凡喃喃地說了一句,月白走到他身邊催促,“你小子慢慢吞吞的,到底在幹些什麼?值不值得相信,試過不就知道了?我不是還在上麵看著嗎?如果有什麼閃失,你還怕我不能把你們救上來?”
聽她這麼一說,隻好果決地把汙血抹上了額頭。
但慕凡沒有像冥遠那麼實誠,直接抹在天眼處。而是故意抹偏了些。
也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這汙血的陰氣重。才抹上額頭,就感覺額頭上的皮膚變得很重,有一種皮被扯起往下拉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慕凡發現冥遠也是眉頭緊皺。便問:“你有沒有覺得不妥?”冥遠搖頭,雖然是不妥,可是他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月白說:“你們一個有護體神功,一個接近百毒不侵。能有什麼不妥?快快快。抹好了,就到坑裏站著去。”
“你憑什麼相信翎羽?”慕凡問道,月白在這件事上,顯得太過草率。
“我並不相信他。”
“那你還……”
“你還有其他辦法嗎?”
她的一句話,理直氣壯地把慕凡所有的疑慮都堵住了。現在是逼不得已而為之。可他總是感覺汙血抹上頭之後,眼前的光線變得更暗了一些。也不知是什麼緣故。特地看了一眼翎羽,發現他臉色很平靜,乖巧的樣子不像是想要耍壞使奸計。
時間緊迫,冥遠也是趕著救人,他拍了一下慕凡的背,說:“放心吧。”
他這句話有點玄機,冥遠向來不是個會擠眉弄眼的人,可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慕凡看到他憨厚的麵容上,擠出了一個異樣的表情。像是要表達很隱晦的意思,但是做得不熟練。表情生澀。
分別在坑裏站好。翎羽在第一個轉彎處,慕凡在第二個,冥遠在靠近蛇尾的位置。
而月白則手持夜明珠,飛到高處,來回穿梭,注視著。等所有人都站好之後,她大喊:“開始!”
站在坑裏,光線很暗,感覺陰氣重,皮膚上的毛孔都在收縮,前後都是陰兵的屍骨。抬頭隻能看到高處月白手裏的亮光,一閃一閃,忽明忽暗。慕凡按照之前說好的,把腳踏在蛇圖騰的兩個大蛇頭上。
此時,翎羽低沉的聲音,在戰壕裏回蕩著,“腳踩兩蛇頭,左手掌心對準腹部氣海穴,右手掌心對準後腰命門穴。全身放鬆,重心下沉。把所有的真氣壓沉到下盤,使得氣通過腳掌的湧泉穴,灌注到腳踩的蛇頭中,氣息不能過猛……”
慕凡照著他的指示做,感覺腳下有一股很強大的陰氣,在湧泉穴與自體的真氣相抵抗。讓人不知不覺中,就會加大真氣的力道,想要衝破阻礙。氣血上湧,心情也有些煩躁。可是翎羽的聲音卻一直在重複著,“氣息不能過猛。定要保持緩慢柔和的氣息……”
大約過了片刻,口腔裏便生出了陰寒冰冷的津液。將其吞咽下去。因為此時的津液是體內自然化出,以氣生成。足以證明,這一套下來,慕凡體內的氣息在逐漸轉陰。
有陰寒的氣息從頭頂脈輪直衝腹部丹田,經過雙腿灌注到腳掌湧泉穴中。此時一直在抵抗的蛇頭陰氣終於停止了。轉而瘋狂地吸收著陰氣。
又是一口滿滿的陰寒津液,慕凡依照剛才吞咽下去。
寒涼的氣息很快通遍全身,剛才因為氣息抵抗而造成的煩躁感,已經消失了。此時,他體內的真氣已經完全與這陣法的陰氣相融。
第九口津液吞咽進去之後,周圍的氣場迅速發生了改變。雙腿開始變輕,感覺自己不用運氣,也能自然飄起來。有種靈魂出竅的詭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