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走出考場,四周都是興奮的人群,對題的聲音和咒罵聲以及興奮的驚叫不絕於耳!草草抱緊書本,真想把東西撕碎了扔一地!可是,沈備說的也沒錯——看了也要重考。書裏還有很多筆記很重要。

草草歎口氣,明年再考吧!

走到門口,草草四處張望了一下,怎麼沒人?

旁邊過來一位老兄,大概是春秋季鼻炎,站在草草身邊狂噴鼻涕水。噴完了扶著腰邊走邊抱怨:“該死的,每年都是這時候考試。誠心和老子過不去!”

草草忍著笑,這人和她一個考場,開始的時候噴嚏打的驚天動地,連著七八個不帶歇氣的。後來大概是做題做急了,竟然沒有動靜。草草答題很快,等到做完了檢查一遍,那人才又開始噴,監考老師看了他好幾眼,還以為是什麼暗號。

人和車都陸陸續續的走散了,草草還沒看見沈備的車。無奈的拿起手機,發了一個短信“你在哪”

很快沈備回了一個:“有事,你先回家。”

“我轉轉”

“好的”

一種女性的直覺告訴草草,沈備似乎不太對勁。不安悄悄爬上草草心頭,攏了攏頭發,她其實想睡一覺。

坐上地鐵,地麵和地下的景象交替,廣告美女和自己映在車窗上疲憊的樣子交替,仿佛一個魔幻世界。草草衝動的衝下城鐵,打車跑到聯想橋附近,那裏有一家洗浴中心,條件很好。她想好好的放鬆一下!

原因不詳!

沈備送走小君,開著車在四環上轉悠。一圈又一圈,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想去哪裏?

小君和他離婚了,可是那個男人也娶了她。隻是有一就有二,醫院裏願意和醫生在一起的護士並不多,但是有一個就夠小君受的。打過罵過鬧過,除了分開科室,沒有任何辦法。

小君是前幾個月離婚的,曾經到公司找過他,也打過電話,不過——

沈備吸了口煙:都是喬小芮接的。

她從來沒說過這些事。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離了兩次婚,錯過了一個好男人,遇見了一個負心人。小君說,她來見他並不是重修舊好,隻是想看看他,畢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是最美麗的。

一個下午,都是小君在說話。沈備隻是聽著,他喜歡小君,愛小君。即使她和那個男人陷害他去**,揭發他克扣戰士的津貼,他都沒想過恨她!他始終堅信小君並不是故意要害他!

他隻是痛,痛到心裏一片空虛。看著小君還象以前那樣言笑晏晏,他心裏更空。明明可以在一起長相守,為什麼會到了今天?明明天涯如同咫尺,為什麼相對而坐卻如陌生人?哪一年讓一生改變?誰來告訴他?

沈備猛的踩下刹車,不好!小君不對勁!

瘋了似的衝到前麵掉頭。沈備記得她家,她說過離婚後她住在娘家!

夜色降臨,沈備來到小君家樓下。小區裏散步的人陸陸續續往家走,狗狗們搖頭擺尾性猶未盡的跟在後麵。沈備猶豫了,也許是他多心?

看看小君家的窗戶,黑著燈。沈備想了想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記了一輩子永遠也無法忘掉的號碼……良久,無人接。

“沈備?”是小君的哥哥。看樣子是剛剛下班,他也老了,沒有當年的鋒芒。沈備在這裏也算小有名氣。若不是父母早逝,隻怕名氣更響。

“糜大哥。”沈備趕緊點頭。

“怎麼在這裏立著?上樓坐坐吧?”糜大哥眼睛一亮。

沈備想了想:“不了。對了,小君今天找過我,我看她情緒不對。你們多照應些。”

糜大哥眼神一暗,長歎一聲,點點頭不再相邀:“我上去了。”

沈備看著糜大哥上樓,掐滅煙頭,打著火開出小區。還沒上主路,手機響了。是小君家裏的電話,他剛才就是撥的這個號。糜大哥的聲音顫抖著從那邊傳來:“沈……備,你來一下。小君……快不行了!”

草草坐在床邊怎麼也睡不著,指針已經指到一點了,沈備還沒回來。撥了手機,手機關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草草打開燈,細細簌簌的摸出一隻煙,抽了兩口。咽了口唾沫,從冰箱裏拿出一瓶酒。

在這樣下去,你可就是酗酒了!

腦子裏好像有個人在說話,草草猶豫了一下,突然舉起酒瓶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哢嚓”一聲,濺的滿地碎玻璃,酒香彌漫了整個屋子。

草草狠狠的喘了兩口氣,深深的吸了口氣,讓濃鬱的酒香從鼻孔鑽進肺裏,衝進大腦。跌跌撞撞的跑回臥室,蒙上被子。

本就是一個人,亂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