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赤?囍??(1 / 3)

到了晚上的時候,本就不怎麼熱鬧的森林,更加的安靜下來。

畢竟是第一次擔任如此重要的任務,安菲歐在臨行的前一夜,內心有些不安。他來到拉奧孔的木屋,卻沒有在房間裏看到他,安菲歐的第一個念頭是:老師又去雕塑那裏了。

他來到了絕壁之下,果然在那裏看到了自己的老師,隻是這一次拉奧孔並沒有在凝望那座雕塑,而隻是靜靜地坐在下麵,認真地打磨手裏的箭枝,在他的身旁,還放著好幾枝同樣的箭。

安菲歐走了過去,拉奧孔知道了他的到來,卻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看他一眼,而是神情非常專注投入地做著手裏的事情。

為了不打擾到老師,安菲歐走到拉奧孔的另一邊坐下,靜靜地看著他磨箭。他已經很久沒看到老師打磨箭矢了,聽族裏的老人們,老師曾經是一位非常偉大的箭手,後來因為一些事情而不再射箭。跟著老師的這麼多年來,安菲歐看到過老師磨箭,卻從未見到老師拿過弓。

在老師自己住的小屋裏,牆上掛著一張非常古老的弓,安菲歐看不出那張弓到底經曆了多少歲月,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隻要輕輕一拉,那張弓就會斷成兩半壞掉——就像,他的老師拉奧孔一樣。

當拉奧孔終於把那些箭打磨好後,他用手在那些箭身上輕輕撫過,像對待自己的老朋友一樣,充滿了感情,眼神裏流露出一種安菲歐無法理解的感情。

安菲歐數了數,正好是十二枝箭,他在心裏想著,不知老師的這十二枝箭有什麼來曆和故事。單看老師在豎琴雕塑下打磨這些箭,便知它們絕不是一般的箭。

不等安菲歐想出個所以然,拉奧孔將那些箭遞到了他的手上。安菲歐被拉奧孔的舉動弄的一怔,捧著那十二枝箭一時沒明白過來。

“老師,你、你這是給我的嗎?”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的安菲歐,感到詫異極了,因為太過意外,所以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

拉奧孔的神情很平靜,他看著安菲歐,語氣非常和藹,“安菲歐,明天是你的第一次遠行,你將會麵臨許多未知的危險,你還沒有成年,這些箭,算是我提前送給你的成年禮物吧。”

安菲歐還是沒法接受下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老師有多寶貝這些箭,他記憶裏有關拉奧孔最多的畫麵,除了凝視那座雕塑外,便是打磨這些箭。小的時候,他因為調皮摸一下,都會被拉奧孔嚴厲的訓斥,要知道除了這一件事外,拉奧孔幾乎從來不會罵他。

現在老師卻要將這些箭都送給他,可他的箭術不說比不上阿爾忒彌斯,在族裏也最多是中上水平,所以平時才多練劍術,而很少射箭。

“老師,這些箭,這些箭我不能要。”安菲歐想了一會兒後,想要把箭還給拉奧孔,他覺得自己不能拿走老師唯一重視喜愛的東西。

拉奧孔阻止他的動作,拍了拍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頭,安菲歐眼圈一紅,差點沒哭出來。自他長大,老師有多少年沒對他作過這樣親密的動作了,他從有記憶起便是跟老師住在一起,在他眼裏,老師便是他唯一的親人。

“安菲歐,不要拒絕一個老人對自己孫子的心意,我老了,不能跟在你身邊保護你,那就讓這些箭代替我吧。”

安菲歐的眼睛越發紅,尤其當他抬頭,看到的是拉奧孔蒼老的麵容,心裏頓時酸得仿佛隨時能落下淚來。他抿緊嘴巴沒有說話,因為怕一說話就會真的哭出來。

“安菲歐,你想知道這些箭的來曆嗎?”拉奧孔收回看著安菲歐的視線,轉而抬頭望著寧靜的夜空,語氣很平淡,安菲歐卻聽出了一些蕭瑟之意。

他點了下頭,這一個疑問,他從小藏在心裏,已經藏了很多年,但就像他從不會問老師為什麼總是喜歡凝望那座雕塑一樣,他也不會主動去問時常被老師拿在手裏打磨的這些箭有什麼來曆。

拉奧孔望著天空,似乎在透出天上的星星,在看著一些久遠的往事,“其實,這些箭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故事,它們隻是被曾經的十二英雄使用過。當然,留存下來的這些其實已經破損了,失去了當初的力量,我修複了這麼多年,也隻能修複到這個程度。”

拉奧孔的語氣那麼平淡,但聽到安菲歐的耳中,無異於寧靜的夜空響起驚雷,震得他神魂皆失,隻能張大嘴巴,許久都沒有一點反應。拉奧孔好像看不到他的表情似的,自顧說下去。

“雖然威力不比當年,但也總比普通的箭要強些,可惜那張弓,已經徹底毀了,沒辦法再使用。”

終於有些回過神來的安菲歐,不停地眨著眼睛,結結巴巴地問道:“老、老師,你是說這些箭,是、是傳說裏十二英雄用、用過的箭?那、那張弓也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