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別提了！”
孫誌勇一臉愁容，“你姥姥她病了，在縣城住院。”
“什麼病，哪個醫院？”薑惜一聽急了，“快帶我們去看看。”
米寶也著急地問：“嚴重嗎？”
“現在已經好多了！年紀大了，一場普通的風寒感冒都可能承受不住。”孫誌勇邊走邊說，“要我說，她就是思慮過甚。你們在農場的時候還好些，你們不在她經常一個人偷偷哭。”
中年喪女的痛，那是一輩子的痛，不可能放下。
薑惜已經為人母，能體會姥姥的心情。
擔憂更甚，“我定期給姥姥寄藥她有吃嗎？”
“你給的藥確實管用，要不是有那些藥也支撐不到現在。”孫誌勇的眼睛裏布滿血絲，“她昏迷的時候還在迷迷糊糊喊你們的名字，早想你們了！”
薑惜也紅了眼眶，步子不由得加快，“現在誰在屋裏陪著姥姥？”
“你姥爺和大舅媽都在呢，我本來打算回去拿兩件換洗的衣服，沒成想遇到你們了。”孫誌勇光顧著跟薑惜說話，都忽略了葉辰飛和身後的六個孩子。
這一看，愣了下。
“孩子們都長這麼大了啊？”
薑惜對幾個孩子說：“快喊舅姥爺。”
“舅姥爺！”
孩子們齊齊整整地喊了一句。
倒是喊得孫誌勇手足無措。
他在口袋裏摸了半天，也隻摸出來半盒煙絲和兩塊錢。
平時他舍不得買煙，都是買煙絲用孩子們寫完字的作業本卷著抽。
不管有錢沒錢，勤儉節約的良好作風一直保持著。
兩塊錢都不夠給孩子們分，他局促地說：“我這也沒個好東西給孩子們。”
“能見著你就很好了，什麼都不用給。”薑惜不想他再尷尬岔開話題，“姥爺和大舅媽還好嗎，家裏發生這麼大事怎麼也不通知我？”
“他們還好。”孫誌勇又說，“前天我差點就給你和你小舅舅發電報了……”
薑惜：“……”
薑惜越走越快，幾個孩子聽到太姥姥生病，也不說沒力氣了，跟著他們也都加快了腳步。
病房裏。
喬麗雲怔忡片刻認出她們，眼淚就唰唰掉下來。
孫大山眼眶酸澀，“不是不讓勇子通知你們，你們怎麼……”
“姥爺，大舅舅沒通知我們，是我們想家了，想回來看看。”薑惜話一出口就哽咽了，眼淚瞬間模糊了雙眼。
馮愛珍聽到熟悉的聲音緩緩睜開眼，虛弱地朝她和米寶伸出手，“小惜，米慶……”
“姥姥，我們在呢！”
薑惜和米寶趕緊到她身邊，一人握住她一隻手。
馮愛珍歪頭看了看又問：“麥苗和元慶呢？”
“姥姥，元慶出國留學還沒回來。對了，麥苗沒回農場嗎？”
孫誌勇搖搖頭，“我們這幾天一直在醫院，不知道她回來沒回來。”
薑惜：“……”
想來麥苗不是回農場，可能就是去京城，薑惜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問的多了，怕姥姥擔心。
她把六個孩子招呼過來，孩子們一口一個太姥姥太姥爺，讓大病一場的馮愛珍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