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嘎(1 / 2)

老人給我說們他的名字叫羅德,大家都叫他老羅,如果按照村長的說法,老羅年紀應該很大了才對,可老羅看上去也就是個一般的老人模樣。其實老羅本身就是個迷,一般老羅這樣的布衣村寨裏他這樣的老人說漢語說得這麼好的是少之又少,我本人是從沒見過,而村長又說他是老壽星,加上他一見到我就拉我去說的那番話,一切都表明老羅不是一個普通的布衣老人那麼簡單。

老羅告訴我們去太陽坪需要翻過好幾個山頭,西南山區的許多山路都是村民們團山而行走出來的山土小道,由於臨近村子,上到第一個山頭的那些小山路時常被人走著,雖然之前的雨水讓山路有些濕滑,但繞過第一坐山我們並沒費多大力氣。可是剛過了第一座山老羅就氣喘籲籲說走不動了,一開始大家都以為老羅年紀大的緣故,後來老羅直接不走了,說也不要我們什麼好處,他還有事,需要回去。這下可把我們一行人全弄蒙了,不知道老羅唱的是那一出。老羅這下倒是麻利了起來,什麼解釋全都不用,轉身就往回走。我們全都愣愣的看著老羅瘦削的背影,這下就連那蘇離那兩個不怎麼說話的伴也按捺不住了,小蠻問了蘇離一句,“怎麼辦?”蘇離看了看我,很明顯她是在懷疑我之前是不是跟老羅串通好演的這一出戲。我無奈的擺了擺手,我確實也不知道老羅這麼搞是要鬧什麼。倒是吳菲,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很釋然的跟我“走吧,跟著老頭子,先回去再說!”

大家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極目遠眺,青山無數,連亙纏綿,欲到天窮,沒有人來指出確切的位置,就這樣茫然尋找,怕是不動用幾個神仙來移石搬山根本就不可能那麼發現什麼。

大家跟著老羅又回到了村子,逗了一圈,像群傻子一樣被人領著在山裏玩躲貓貓。原本我就不怎麼喜歡老羅這個人,這下就更覺得他討厭了。吳菲倒是和老羅好像越來越和契了,兩人聊得越發頻繁和有興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忘年之交?還是吳菲根本就是個自來熟?蘇離還是對我有懷疑,從她看我的那種不信任的眼神就能看出了。哎,我很想說我也是被耍的對象啊。毛東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他向來如此,做什麼都沒計劃,或許哪天他死了,“走一步算一步”可以做為他的碑銘伴著他再瀟灑暢遊一回陰曹地府。

我們又回到了村長家,大致的跟村長說了事情的經過,村長一副見慣不怪的表情笑嗬嗬的跟我們說:“老羅就是個怪人,村子裏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別太在意。”

“老羅不是你們村子裏的人吧?”我問村長。

“他是我們村子裏的人啊!他年紀已經很大了,現在村子裏都沒幾個人知道他真實的年紀到底是多大。他脾氣很古怪,常常做一些稀奇古怪事,也會弄些草藥方子幫村民看病驅邪什麼的,雖然這人不是太好相處,但也時常幫助村民,大家也還是很尊敬他的。”

聽完村長的話,覺得吳菲是不是因為跟這個老頭算是同道中人才會有那麼多聊的呢?也就是說他們都是靈異界人士?

我找吳菲問話了,結果證實了我的猜想果然是正確的,老頭真的是老神棍。

一去一來耽擱了我們不少時間,村長安排我們吃飯的時候,巷子裏響起了敲鑼聲,隨後聽到有人喊話。我問村長怎麼回事,他說村裏有人進山摔死了,一般這樣死於非命的成人在去世後按照民族習俗親人都會為逝者舉行一種名為“砍嘎”的祭祀儀式。

這種儀式我小時候在一個布衣族朋友的村子裏見到過,那是布衣族特有的一種祭祀儀式,過程有些殘忍。我那個朋友的村子不是很大,但那次“砍嘎”儀式卻來了很多人,可見那是他們比較重視的一種活動。那些人圍成一個大圈,圈子中央是一片空地,這片空地被稱作“鬼場”,空地中間是一個樁子,被人們叫做“鬼樁”,鬼樁上栓著一頭耕牛,旁邊有一個祭祀台。起初會看見一個人來到祭台前念祭詞,那個人被稱作“摩者”,相當於巫師,念完後摩者開始唱“歸靈歌”,歌詞我是一點都聽不懂。繼而是死者親人們繞著鬼樁和那頭牛進行“告送”,然後再由一個年輕力壯的人活生生把牛砍死。據說那樣是為了讓死者在冥間也還能繼續有牛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