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氣漸高,天氣毒熱,一行人便下馬來休息,就路邊酒寮要了許些酒飯。
寶珠扶住東陽,見其麵色緋紅,忙拿出絲帕為東陽擦拭,一麵詢問道:“主子,覺得如何?這日氣可傷了身子?”孫成明從身旁經過聞得此言,笑道:“姐姐好嬌氣,這點日頭便不能受了,等下太陽更毒,姐姐要怎麼辦?”寶珠怒道:“不幹你的事。”
東陽拉拉寶珠的手,“寶珠。”
寶珠不服,道:“主子金枝之軀,何時受過這種苦頭,寶珠心疼。”負氣的背過背去。柳行書握手成錘,狠狠在孫成明頭上敲了兩下,說道:“女孩家自然嬌氣,哪像你我這等野蠻漢子。還不快向兩位姑娘賠禮道歉。”孫成明拱手成禮道:“小弟言語失當,還請兩位姐姐莫要怪罪了。”
東陽輕輕推推寶珠,寶珠才肯轉過身來麵對孫成明,拜個萬福道:“嚴重。”孫成明道:“不敢。請。”說著,便退開些,作出請的手勢。楊風對東陽伸出右手,東陽微微一笑,伸手過去,兩人便進了裏麵坐下了。
寶珠心裏還是氣不過,卻也不好發作了,便悶悶的進了去。柳行書責怪的看一眼孫成明,也就進去了。
楊風也見東陽臉色緋紅,忙道:“是不是天氣毒熱,中了熱署?”柳行書忙看了看東陽的臉色,道:“還未到正午,不是熱署,隻是熱氣紅了臉,無礙。”楊風點點頭,倒碗涼茶,忙讓東陽喝下。
“姑娘金枝玉葉,從小養尊處優,受不了這熱是必然。我有一物,可保姑娘金體安康,不再怕這熱署。”鄰桌一道人喝著茶水,慢慢言道。
眾人聞言看向那道人,寶珠道:“你是與我們講話嗎?”道人哈哈一笑,放下酒杯,一甩佛塵,撚須道:“天地姻緣,月老定,紅線一根,成對成雙。”
東陽轉眼看向楊風,雙頰微紅,又忙垂下了眼簾。寶珠看一眼東陽,對道人道:“那你是月老嗎?還是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道人一笑,道:“我當然不是月老,也不是神仙。隻是小小一道人而已。“道人起身緩緩走到東陽身旁,看著東陽道:”有緣無份,早注定。一生,一死,要分離。”
“喂,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什麼有緣無分,什麼生呀死的,我呸,你要是在胡言亂語,我,我就不客氣了。”寶珠大怒道。
道人微微一笑,對寶珠作了一個揖,不溫不火,道:“姑娘忠心護主,不畏強權,可喜可賀。可是,姑娘,天命不可違,定你有通天本領,也隻是徒勞無功。”轉而對楊風道:“你是不是能聞到這位姑娘身上的寒蘭香氣?不管多遠,你都能知道她在哪?”楊風詫異的看著道人,木然的點點頭。楊長壽道:“依你這樣說,那又代表什麼?我們還未進京城的時候,莊主就跟我們說過,他聞到了一股很迷人的香氣,是京城裏的一座大房子裏的人傳來的。”道人哈哈大笑,楊長壽奇道:“你笑什麼?還是你也認為,我們莊主的鼻子有問題,還是出現了幻像?”
“不不不,楊莊主的鼻子好的很。楊莊主聞到的是這位姑娘身上的東風蘭香,而京城陳太尉的二公子,陳士進聞到的卻是有毒的寒蘭香。能聞到這位姑娘身上早就消失的蘭花香氣,隻有兩種人。”
“兩種人?哪兩種人?”寶珠忙問道。
“一種,她愛的和愛她的,生者;第二種,愛她卻是她不愛的,死者。”
“什麼意思呀?”寶珠不解地問道。
道人撚須道:“天機不可泄漏。寒蘭本無毒,情牽兩世人。深情自當還,莫誤他人命。”說完,道人便離去了,桌上卻留下了一枝上下兩朵,一藍一紫的蘭花枝。
寶珠驚道:“這是......”便停了口不肯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