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1 / 2)

“好了,”布刻神色有些倦怠地推著儀器車走出門,對著在門外已經等待得非常焦急的娜塔莎說道,“你可以進去看他了,雖然我覺得他現在睡著了,完全察覺不到你。”

聽了這話,娜塔莎點點頭,一言不發地大步走進了門內。

屋內鋪著潔白床單的床上,伊斯利爾正安然地閉目躺著。

雖然知道有布刻在,伊斯利爾是不大可能出現什麼問題的,但是看到伊斯利爾安靜沉睡的臉,娜塔莎還是將不由自主提起來的那顆心放下了。

她慢慢走過去,在床沿邊坐下,俯下.身子,伸出手仔仔細細地描摹著伊斯利爾的眉眼,手勢輕柔地像是正在鑒賞一件貴而重之的玉器。

娜塔莎的纖指拂過伊斯利爾銳利而長的眉毛,高挺的鼻子,最後落到了柔軟而細薄的唇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就像是正在做一個甜蜜無比的夢。

他在想什麼呢?娜塔莎突然很想知道。

“你不用太擔心,”布刻站在門口,他隻能看到娜塔莎的背影,並不能看清楚她的神色。布刻輕輕地說道,“很成功。”

娜塔莎情知布刻誤會了,但是她並沒有過多地解釋,隻是低頭親了親伊斯利爾的嘴角,又掖了掖被角,才走了出去。

她帶攏門,才對站在一邊的布刻說道:“這次多謝你了。”

“這沒什麼,”關上了門,布刻的聲音大了起來,顯得很輕鬆,“不過是用心理感測儀對他做一次心理暗示而已。”

他們兩邊說著邊走下樓梯,娜塔莎點點頭,就聽見布刻補充說道,“但是你還是得密切關注他。”

“這個我知道。”坐在門外幹等了幾個小時,娜塔莎也有些疲倦。

布刻的表情還是有點嚴肅:“你別忘了,我本來建議是給他再次注射藥物和進行腦電波幹擾的,如果不是你擔心頻繁的藥物注射會對他身體造成影響。這種簡單又收效一般的心裏暗示我是不會選擇對他做的,更何況以後每五天要加強鞏固一次。”

“是,我知道,”娜塔莎好脾氣地說道,“這是我的選擇,但是也真的很麻煩你。”

布刻擺了擺手,搖頭說道:“我們倆什麼交情,說不上麻煩不麻煩的。但是,”他話鋒一轉,指責道,“你不覺得你對他太過小心了嗎?”

娜塔莎一愣。

兩個人都停住了腳步,布刻在她麵前站直了身體,眼光銳利地看著她,言辭直指娜塔莎心裏,“你敢說你就沒有擔驚受怕的時候嗎?難道你沒有緊張忐忑不安的時候嗎?”

他沒有給娜塔莎開口的機會,繼續說著:“你把那麼多心思放在一個小子身上,你時時刻刻都不得不觀察他是不是恢複了記憶——可是你該死的還不願意我再給他注射藥物而是用心理暗示這種風險更大的方法!”

布刻越說越激動,聲音不自覺地大了起來,像是終於要把自己的不滿統統發泄出來。

“娜塔莎!等到你發現自己的生活重心變成了他,我看你會不會後悔!”

大廳裏一片沉寂。

布刻看著娜塔莎驚愕的表情,這才意識到這是他們相識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對她說重話。他顯得有些煩亂,抿了抿唇,低聲說道:“抱歉,但是我不會改變我的看法的。你明明是那麼....灑脫的人。”

言罷,他轉身下樓,直直地走出了這棟小別墅的大樓,向著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娜塔莎一直看著布刻怒氣衝衝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大門後麵也沒有說話。她站立在台階上,麵無表情。

少頃,她才慢慢地踱下樓梯,忽視殷勤走上來的家政機器人,親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娜塔莎懶洋洋地陷在沙發裏麵,單手持著酒杯慢慢晃動著,安靜地看著酒杯裏泛起的漣漪。

她的第一口酒是安德烈倒給她的,本來身為父親的他隻想試試看女兒對酒精的敏感程度。

可是當第一口酒劃過她還算稚嫩的食道的時候,她就不能自拔地愛上了這種凜冽而熱烈的味道,就像她和安德烈的血液裏天生流淌著它一樣。

安德烈和布刻也曾經阻止過年紀尚幼的她喝他們認為是過量的酒,但是最終不得不妥協於她的固執。

娜塔莎將酒杯舉到自己唇邊,輕輕嗅了嗅香氣,才慢慢仰頭喝光了這一杯伏加特。她對自己微微笑了笑,將杯子放回到桌上。

在嚐試過那樣的美妙,感受過他在自己懷裏安眠的滋味之後,再想讓她放手?不,她絕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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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

娜塔莎睡得迷迷糊糊,感覺懷裏的人動了動,她閉著眼睛,順了順伊斯利爾的背部,含糊問道:“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