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還‘憂心忡忡’的言沫,在晚風的撫慰下,趴在石桌上睡得沒心沒肺。
隻是她原本舒展的眉頭,不知不覺蹙了起來,額際也滲出細細汗珠。
夢中的言沫來到了一座黑煙彌漫的大殿外,她看著眼前模糊的輪廓,言沫身子倏地僵了一僵,有一種熟悉呼之欲出,她想細究便頭痛欲裂。
有一個黑影朝她走來,言沫慌張的想找地方隱藏,卻在看到那人影直直的穿過了她而鎮定了下來。
他們看不見她。
這讓言沫大膽了很多,她踱步往大殿內走去。
“殿下,天界詭計多端,您萬不可獨自應戰!”
“叔父無需擔心,本殿自會凱旋。”
“魔女殿下洪福齊天,必會凱旋!”
“魔女殿下洪福齊天,必會凱旋!”
言沫走進殿內,入眼依然隻見模糊。
一片黑壓壓的人影對著主位朦朧的黑袍少女跪地宣言。
在她的眸光接觸到黑袍少女時,言沫的心驀地一抽,當下便呼吸困難。
鏡頭一轉,她眼前的景象變成了朦朧的金碧輝煌,言沫皺著眉閉起眼,等到那陣強光稍稍減退些,她才睜開眼打量起周圍。
情形如在黑煙大殿一樣,在這裏也隻能看見白茫茫的一片,景物都是模糊的。
“大膽魔女!還不速速就擒。”
一道清冷的嗬斥聲,惹得言沫下意識前行探究。
一道模糊的白衣男子與朦朧的黑袍少女映入眼簾。
“我呸!”黑袍少女半跪在地,嗤笑道:“本殿生來便是主宰,就擒?戰神這話豈不貽笑大方,廢話少說,有種來戰!”
激烈的戰亂,以白衣男子勝出而終止。
言沫的耳邊響起黑袍少女不甘的詛咒,
“本殿以魔女之血為契,染此血者,不得往生!”
聽到黑袍少女最後的悲戚笑聲,言沫隻覺得胸腔的空氣越來越少,猶如被人扼住了喉嚨,無法呼吸。
“施主,醒醒。”
殷離一下晚課進入院內,便見到言沫趴在石桌上熟睡。
待他走近才發現她的睡顏不對勁,滿頭大汗,眉頭緊蹙,眼角還淌著淚意。
他雖然認識言沫的時間不長,但從接觸中也能知道她是個單純樂觀的小姑娘。
盡管嬌氣怕疼,她也依舊善良助人,有時受傷也不吭聲,也會因一點點痛很容易炸毛,下一秒又會笑嘻嘻,像如今這般深陷夢魘的脆弱樣,一點也不像言沫。
在言沫難受至極的時候,少年熟悉的清冷聲猶如天籟傳入她的大腦,她眼前的一切化為虛幻,慢慢睜開眼。
“小師傅?”
她看著眼前俊逸的麵龐,有一瞬失神。
可能是言沫呆滯的樣,無害的像初生的嬰兒,讓殷離寂冷的心騰升起一絲從未有過的保護欲。
“嗯,施主可是做噩夢了?”聲音是他自己都未發覺的柔和。
言沫揉揉眼,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醒來就不記得了。”
她沒說謊,難過的感覺還在,她卻不知是因何。
殷離見她依舊蹙著秀眉,開解道:“夢境是反的,施主既忘了何苦執著記起呢?”他抬頭看了眼朦朧的月色,“夜深了,施主早些安置。”
“嗯,謝謝小師傅的點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