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沫將言翳帶到屋外後,與他並行著。
她盯著腳下,胡亂地踢著石子。
她猶豫著,鼓足勇氣的說道:“翳王哥哥,將他們放回來吧。”
“好。”
言翳答得很幹脆。
他當然知道言沫指的是那些寨民,他們都是無足輕重的人,他不在乎將他們放了。
但屋內那人,就由不得她了。
言翳喚來暗衛,吩咐下去,讓他們將孤獨寨的人帶來。
亦不忘偷偷下令,去尋榻上之人的致命點。
他要有理有據,要讓言沫護不住他。
聽到言翳輕而易舉便答應了,言沫準備好的說辭便卡在喉嚨。
訝異他大張旗鼓後又別無所求的縱容。
權勢能使人鬼推磨。
言翳的命令一下,孤獨寨一眾人很快就浩浩蕩蕩的出現在言沫的眼前。
“仙女姐姐!”
水仙跑到她的身前,張開雙臂提防的瞪著言沫身邊的言翳,“壞人!不準你欺負阿默姐姐!”
她看著水仙用小小的身子竭盡全力想要護住她時,言沫鼻頭一酸,眼眶非常沒出息的染上晶瑩,朱砂痣亦隨著夕陽熠熠生輝。
徐徐風起,吹落她額角散落的碎發,露出一張驚世絕顏,杏眸中欲滴不落的淚珠惹人生憐。
言翳看著如此動情的言沫,微微出神。
他不是沒有見過她哭,小時候的言沫,常常會因為上官皇後冷落她而撲在他懷裏哭泣。
那是小孩子沒有得到母親關注的傷心。
這是在言沫長大後,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淚。
因為一個自不量力的小女娃,她有了動容。
聽到水仙稱呼言翳壞人,言沫趕緊將她拉到懷裏,對著出神的他解釋著:“翳王哥哥,你大人有大量,斷然不會和小孩一般見識?”
耳邊響起的低柔聲,帶著些惶恐不安鑽入了言翳的耳膜。
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在不安?
怕什麼?怕他對這個小女娃下手。
言翳蹙起眉,掃了一眼被言沫護在懷裏的小女孩,鄭重其事道:“小丫頭,你怕是對本王有所誤解。沫兒是我最在乎的人,我隻會疼她,不會欺負她。”
言沫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她拍了拍水仙的肩膀,“回去找婆婆,你放心,這位哥哥不會傷害姐姐。”
水仙轉身時還是不安的回望了眼她,在言沫的催促下,她才向著前麵跑去。
她要趕緊去找法師哥哥!
“他們說,這場瘟疫是沫兒所化?”
他們來到大榕樹,言沫看著秋千停了下來。
聽到言翳語中的疑惑,她並未慌張,將準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
“我隻是閑來無聊,在後山發現了一顆古書上記載的鎮果,書上說它的功效可以緩解瘟疫的症狀。”言沫濃密的睫毛垂下,語氣淡然道:“我當時,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將果子采下,試著給他們吃下,沒想到真有了奇效。”
初陽從小便愛看稀奇古怪的書。
言翳就算懷疑,也不可能把她從小到大看的書一一去查看一遍。
他伸手想去撥言沫散落的碎發,被她不著痕跡的躲閃開。
言翳看了看他僵在半空的手,不動聲色的垂反在背後握緊。
他的眸中微不可查的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