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暴怒的言翳，那是他這個做父親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兒子，有了除微笑以外的情緒。
更讓他震驚的是，他視為掌上明珠的女兒，一國公主竟和一個白衫男子，相擁在一起。
聽到久違的聲音，言沫有一瞬的呆滯，過後驚恐萬分的鬆開殷離，她欲蓋彌彰的踱步到言宗跟前，“父皇，兒臣有錯，請父皇責罰。”
他喊她的封號，說明言宗是真的生氣了。
殷離在言沫鬆開他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著驀地一空。
他的目光追尋著她，見到她似乎有意的隔絕言宗打量他的眼光。
殷離的眸光閃了閃，再次投向言沫的眸中多了一絲探究。
他垂下眸，眯起眼睛。
言宗便是滅他國殺他父兄的罪魁禍首。
殷離本以為自己一心向佛，就算見到仇人也會心如止水。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會對仇人之女動心動情。
“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言宗盯著擋在他麵前的言沫。
站在他跟前，擋住他的視線。明裏知錯，暗裏卻想掩護那名男子。
她越如此，他便越生氣。
“父皇！”言沫伸開手臂擋在前方，“這一切與他無關，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是沫兒喜歡他，迫於我的威脅，他才妥協，父皇放了他好不好？”
“放肆！”言宗怒視著她，痛心疾首道：“你的禮儀廉恥，都給朕學到哪去了？”
為了個外男，如此衝撞他，真是氣煞他也。
殷離見到言宗的怒火，他不想看到言沫為了保護他，如此委屈自己，他站了出來。
“無塵見過言帝！”清冷的聲音不亢不卑。
殷離對言宗稱呼的是言帝，而不是皇帝。
他隻是新朝的帝王，不是他殷離的君王。
言宗在聽到殷離的稱謂時，狐疑的打量起他，“無塵？你是出家人？”
這個名字一聽就是出家人的法號。
“貧居是佛門俗家弟子，平生夙願曾是落發為僧。”
當然，那隻是沒遇見言沫之前的追求，往後，他的人生除了佛理，還多了一個她。
毫不知情的言沫在聽到他說的夙願後，心裏咯噔了一下。
如此說來，殷離依舊想著出家。
“抬起頭來。”
這小子！他的掌上明珠看上他乃是他的福氣，照他這麼說，他還看不上言沫，這讓言宗頓時生出一股悶火。
“父……”
“阿默。”殷離對上言沫的杏眸，“你知道，對不對？”
在她想再次開口求言宗時，殷離淡淡的嗓音打斷了言沫，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發問。
言沫在對比他前後的反應時，結合了他的轉變。她猜，殷離問的是他的身份。
她深呼一口氣，皺著眉將眼閉上而後睜開，對著他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但我的喜歡與這些無關。”
“殷……殷帝。”
言宗在看到殷離的長相時，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不，他不是殷帝！
看他樣貌，應該就是當年落跑的那名小皇子，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