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伽珈沒有給他時間悲傷,道:“夢魘,看,這是什麼!”白伽珈借助行書的金光,突然神力大增,使喚出了日焰,灼熱的光讓夢魘退縮了。
“你怎麼能……這是夢境,一切都是假的,你別唬我,你也傷不了我的。”夢魘心裏沒底,可見他也是懼怕日焰的。
“能不能傷你就試試了!”白伽珈說著給了王爺一個眼色,王爺抱起白伽珈飛身下去,白伽珈順勢就把日焰投在樹身,那枝葉瘋狂地燃燒起來,夢魘慘叫著收回了樹枝,動物們四散逃去,不一會兒那火焰就把整棵樹包圍了,烈烈的火紅彤彤地吞噬著夢魘製造的幻境。宸郢爬下樹來,拉著白伽珈道:“光在那邊,我們快走。”
白伽珈拉起王爺的手,卻覺王爺的手冰涼異常,王爺的身體也沉重得幾乎無法動彈。
“王爺,你怎麼了?”白伽珈心中一驚,樹,這燃燒的樹在延伸,殘卷著腳底下的土地,把罪惡的火舌伸向了王爺,綁住了他的雙腳。
琀捧著胸口,喘息道:“你快走。”
“不,我們一起走。”白伽珈和宸郢一起拉著王爺,才沒走幾步一股力把王爺拉了回去。
“王爺!”白伽珈一看,原來夢魘垂死掙紮,使出最後一點力氣把王爺卷到樹身。
“別想逃,我還有話沒說完呢!嘿嘿!”
夢魘卷著王爺投進火裏,白伽珈大駭,道:“夢魘!你敢傷害王爺,傷害我的夫君,我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夢魘不知道要幹什麼,白伽珈眼睜睜看著他把王爺卷進火光裏,想著王爺凶多吉少心中悲痛不已,於是心中翻起巨大的怒火,怒火從雙目噴出,噴向大樹勢必要把一切包括自己都燃燒殆盡。
“我要跟你同歸於盡!”白伽珈不知道自己從哪裏得來的巨大的力量,彙聚在雙目,她的心的要裂了,她的身體也要裂了,她的雙眼要噴薄而出毀了這可惡的夢魘。
“伽珈,不要!”宸郢試圖阻止白伽珈,那熾熱無比的烈焰卻讓他根本近不得身。
琀被卷進火裏,那火卻沒有傷害他分毫,夢魘喋喋地笑著,在他耳邊道:“會召喚日焰的女人,你覺得她是誰?她看懂了古書就知曉了一切秘密……不,這世上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如果她想要,她就能得到一切,如果她不開心,她就能毀滅一切,如今她要幹什麼?還有,帝之心,她想要帝之心,她要帝之心做什麼?帝女……她是帝女啊!王爺,你的女人是你王國的敵人啊!哈哈哈!太有意思了!燃燒吧,燃燒吧!把一切都燒為灰燼,王爺,王爺,怎麼辦,你能阻止她嗎?你看她好恐怖啊,相比之下我算得了什麼,我算得了什麼哈哈!王爺,你的王妃才是最可怕的怪物啊!”夢魘絲毫不在乎這個世界,不管是真的,還是夢中的,他要的,是看著這一切被毀,而僅僅是想這升騰的火焰能夠讓女媧看見,他,夢魘,覺得毀滅她創造的一切才足以表達他愛戀的心情,如同這焰火般燦爛。
琀綿軟無力地回頭看看那白伽珈,日焰已經讓她發紅如同火人,他好想過去抱住她,好讓她把怒火壓下,他好難過,不能和她抱在一起死,不能讓她開開心心地和他一起死。他好想讓她知道,他……
最後也就這樣一個簡單的願望了。
當一切都要最後爆發,白伽珈要燃燒毀滅這裏的一切,灰燼就要產生的時候,如意化作綠幽幽的光芒飛奔而來。
“王爺!我來也!”
如意擊散了捆綁王爺的枷鎖,釋放了王爺,並把王爺帶出了火的包圍,王爺還沒來得及感謝如意,就一把抱住白伽珈,道:“伽珈,別!”
白伽珈看一眼安然無恙的王爺,頓時泄了怒氣,扔下那團發紅的火球,倒在王爺懷裏,道:“王爺……我們……”
“嘭!”夢魘勾得白伽珈的那團火球,引爆了樹身,讓最後的火焰散布到每一個角落,白伽珈隻覺白光一片,身邊的王爺突然就消失在白色的光芒裏,失去擁抱的身體跌落在地,一切變得那麼突然和安於寂靜——火靜靜地燃燒,仿佛除了燃燒的火,什麼都沒有。
一片空白。
一切都消失了,連同自己也消失了。
“王爺!”白伽珈在最後的一點意識裏感覺身旁的王爺不見了,消失了,感覺不到了。她心中驚慌不已,如果死去的世界就是這樣空洞,但至少王爺是要留給她的。
可是,王爺也消失了。她非常害怕,她的恐懼變成了真的,她真的和王爺分別了。
是生是死,她無從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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