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你的祝福最重要了。”羽緋有些雀躍。
修兵看著她,一身精致的湖水綠,他從沒見過那樣打扮的羽緋,她看起來美麗又遙不可及,那是不屬於此刻的自己可以觸碰的世界,她早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她接受那個名字,又即將被冠以高貴的姓氏,這個女孩或許原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把握的,她像月輝裏的精靈一樣,如同一個迷幻的夢。正握著自己的那雙手,終要交到別的男人手中。
“白哉你等一下,緋真在和修兵說話呢,人家敘舊你也管啊。”海燕亂入的聲音打斷了修兵的沉思,那個高貴的男人,即使隔著門還是可以感受到那份貴族特有的氣質。雲泥之別,修兵忽然很悲傷。輕輕把羽緋落在額前的幾縷碎發扶到耳後。
“你的王子來了。”羽緋微微紅臉,門應聲而開。
“野狗應該離我的未婚妻遠一點。”白哉的毒舌永遠無人能敵,本來解開心結的愉快氣氛被這句倨傲的話衝的一點不剩。
“白哉大人!”羽緋急忙掃了一眼修兵的神情轉過身看著白哉,雖然知道他的毒舌屬性,可是這樣的話落在修兵少年身上,羽緋一瞬間覺得很生氣,沒有用敬語,想都沒想脫口就指責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太過分了。”
海燕見狀一個勁搖頭,這下好了,大少爺吃醋了,小辣椒嗆火了,這是要鬧的節奏啊。果然,白哉聞言皺起了眉頭,他的緋真從來沒有用這種指責的語氣和自己說過話,目光落到修兵還被羽緋握著的手上靈壓一下子飆了上來。
“我說的不對嗎。”白哉走過去一下揮開修兵,一隻手把羽緋撈在自己的保護圈裏,修兵無奈的笑了笑,他沒有資格爭搶,也並不生氣白哉如何說自己,這個貴族如何看自己並不重要,羽緋對自己的維護,讓那些重傷的話變得輕描淡寫。
羽緋能感覺到白哉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收得很緊,是維護的姿態,眼神裏有敵意,這個一直麵癱的男人現在臉上的情緒,叫做吃醋。這個認知讓羽緋剛冒上來的火氣略略消退了下去,羽緋抬頭看了看白哉,又看了看修兵,一時間竟無話可說,一股煩躁湧上心口,沒來由的覺得可悲,羽緋推開了白哉,又看了一眼修兵。
“抱歉,修兵你別在意。”說完,湖綠色的振袖一揮,羽緋轉身走了出去,沒有看白哉。
羽緋不知道自己忽然在煩惱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想往哪走,回過神來就停在了宅子裏零落的所剩無幾的櫻花樹前。羽緋覺得有些疲倦,彎下腰坐在了台階上。
“小姐,你這樣是會著涼的。”剛坐下來,就被朽木家訓練有素的侍女抓到。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可是……”
“我知道了,謝謝你,我想自己待一會,可以嗎。”羽緋壞心的也學著那些死神放出了自己的靈壓,果然再怎麼訓練有素也抵不過羽緋準死神級的力量,小丫頭知道自家未來夫人心情不好,不敢造次,再沒說什麼快步退了下去。
羽緋見侍女離開,反而更難過了,因為她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無話可說,覺得如此煩悶。因為,她已經無處可去了。
白哉說修兵的話,雖說有可能是出於吃醋,可他的傲慢是真的,他是貴族,而自己早已將貴族的身份舍棄,她現在隻是戌吊的緋真,不是分家的朽木羽緋。她斷了自己的來路,忽然覺得其實她和白哉如此遙遠,他或許很喜歡自己,但是他身上貴族的光環讓人喘不過氣。羽緋愛他,她愛朽木白哉,可她也害怕,她很怕自己能依仗的東西隻剩下白哉也喜歡她。如果是這樣,當有一天白哉不再愛自己,那麼自己將無處可去,這是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