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空灰蒙蒙的很沉悶,預示著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悟用起床後,在穀場的水井打了一盆水,洗漱一番,那一棵老光禿禿的老桃樹,讓悟用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經過昨晚老駱駝的講述,悟用越發覺得這棵桃樹詭異至極。
“小道士,過來吃飯吧,家裏沒什麼好吃的,饅頭跟紅薯,不知道你吃不吃的習慣。”老駱駝端著一個盆子,盆裏放著雜麵饅頭和煮的紅薯,另一個碗裏有幾顆鹹鴨蛋,老駱駝把早飯放在穀場的一張石台上,招呼悟用過去吃飯。
“吃的習慣,在道觀裏都是吃這些。”悟用坐下來,拿起紅薯啃了起來。
“這天要下大雨啊,小道士在這多住一晚再走吧。”老駱駝遞給悟用一個鹹鴨蛋,渾濁的目光夾雜著悲涼的神色略過那一棵老桃樹,在他看來,今天天氣這麼沉悶陰暗,村裏必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打算在您這裏多住幾天呢,我要幫惠蓮大嫂驅除身上的黑氣,估計跟她丈夫有關係,駱駝爺,你知道劉惠蓮跟她丈夫的事嗎?”悟用的話讓老駱駝那張黝黑粗糙的臉微微一動,眼睛在那一瞬間竟然透亮稍許,隨即又黯淡下來。
“劉惠蓮,她男人叫朱慶光,前不久才死,算起來,今晚上就是頭七了,你怎麼會認識她呢?”老駱駝很詫異悟用認識劉惠蓮,在村裏估計沒有人比老駱駝再熟悉劉惠蓮跟朱慶光兩口子了。
“哦?是這樣的,我跌進河水裏昏迷了,是她救了我。”悟用大略的把事情給老駱駝講述了一下,當然不會講他闖進人家女兒的房間被人家趕出來的。
“唉,劉惠蓮也是個命苦的女人,半年前,劉惠蓮懷孕了,三個月後突然流產了,這徹底把朱慶光給惹惱了,堵在我家門口,打了我一頓,並且揚言把我媳婦兒跟孩子的屍體拋出來燒掉。”老駱駝說到這裏,聲音變得哽咽,從腰間拔出一杆煙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什麼?他打你?是因為他覺得他媳婦流產的事跟你媳婦孩子有關?這家夥也太無理取鬧了,那他是怎麼死的?”悟用氣憤異常,之前還覺得劉惠蓮的男人肯定是個不錯的人,經老駱駝這麼一說,好男人的形象頓時在悟用心裏蕩然無存。
“七天前的晚上,朱慶光從鎮上喝酒回來,喝的爛醉如泥,那晚上我還沒睡,剛好看見朱慶光搖搖晃晃的回家了,到第二天,他媳婦兒劉惠蓮的哭聲驚醒了村裏的人,當我跑過去看的時候,朱慶光眼睛睜得很大,很驚恐的表情,村裏人都說是我媳婦兒跟孩子來報複朱慶光了。”老駱駝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繼續說道:“從那以後,村裏人都疏遠我了,沒人敢跟我說一句話,都怕惹到我,我媳婦兒和孩子找他們。”
“這事我也說不準,今晚上頭七,朱慶光肯定會回家看劉惠蓮,到時候就會知道其中的原因了。”悟用吃掉最後一口鹹鴨蛋,回到屋裏,穿上道袍,掛上道包,背著桃木劍出了門。
“小道士,你這是要去哪啊?”老駱駝忙起身問道。
“我去村裏轉一圈,駱駝爺,你在家待著吧,我很快就回來。”言罷,悟用向村莊裏走去,老駱駝看著悟用的背影幽幽一歎,歎息間摻雜著太多的情緒。
悟用沿著村莊蜿蜒曲折的小路,邊走邊觀看,一路走來,悟用發現並沒看到很多村民,反而是家家院門關閉,路邊的偶爾會有幾個扛著鋤頭下地的村漢走過,幾位老者蹲在牆根嘮嗑,並沒有見到年輕的男女,這讓悟用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