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嬋此舉,可謂正投皇後所好。
皇後年輕時候,寵冠六宮,的確是風光無限。那時候,她何曾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年老色衰?
雖然這些年來,在她極力保養下,容顏沒怎麼衰老,身材也尚沒有走形,但是跟年輕時候,到底是沒法兒比的。
君上雖然隔三差五就來她這裏走一趟,但是卻很少在她這裏過夜。她知道,他現在之所以來這裏,或多或少都帶著一點點例行公事,跟寵幸壓根兒扯不上關係的。
為此,她曾黯然神傷過,也在夜深人靜時悄悄抹過眼淚兒。但是能怎麼辦?
身為這後宮之主,她若是跟那些個妃嬪們爭寵,未免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所以,為了保住自己皇後的威嚴與風度,她慢慢也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隻不過,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會難過。
那可是曾經親口說過,會一輩子視她若珍寶的男人啊!
那可是曾經風花雪月下,與她十指相扣,述說著此生唯愛她一個的男人啊!
……
由此可見,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皇後娘娘想到這裏,然後裝作漫不經心地對秋嬋道:“你既說得這麼神奇,待哀家喝一段時間試試,若果真有效果,那日後便由你做了給哀家送來。”
“姑姑!”慕容雲錦在旁邊像個透明人般被無視了半天,終於忍無可忍,“她的話不能信,還有她送的這什麼破花茶,誰知道是不是騙人的?姑姑若是想喝花茶,我回頭讓爹爹派人給姑姑送一些過來。”
說著,就要上前去搶皇後手裏的花茶和香水,欲摔在地上……
“慕容雲錦!”
此時,皇後是真的怒了,一雙鳳眸冷冷看著她,聲音也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嚴,“怎麼,在家裏你爹你娘縱著你,便是到了哀家這裏,也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了嗎?”
一句話,說得慕容雲錦小心肝兒抖了又抖:姑姑這麼生氣過,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可是,到底為什麼呀?
以前,她也常在姑姑麵前撒嬌,磨得姑姑沒有脾氣,什麼都願意縱著她的啊!
就是前些日子,自己得了失心瘋,姑姑聽說後,急得忙派宮裏的禦醫前來給她診治……
怎麼,現在,反倒是向著一個外人了呢?
這明明就是她之前跟姑姑商量好的,今天讓秋嬋進宮,本就是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難堪的。
明明一開始,姑姑還向著自己的,可是為什麼,一眨眼的功夫,姑姑就變了呢?
肯定是秋嬋。
沒錯兒,一定是她,她慣會蠱惑人心,姑姑想來一定是被她給蠱惑了。
隻是,還沒等她再次開口編排秋嬋的不是,外麵通傳太監便忙慌慌張張道:“娘娘,君上來了,隨行的還有南安王!”
皇後“嗯”了一聲,麵上看起來並無多大波瀾。
倒是一旁的慕容雲錦,一聽宮玉珩也來了,激動的厲害。顧不得再擠兌秋嬋,忙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就連表情都從方才的怨婦型,轉變成了討巧的小女兒家。
尤其是那雙眼睛,都要彎成了心形!
“娘娘!”皇後正欲從鳳座上下來,卻聽秋嬋叫住了自己。
皇後不知何事,正欲斥責她不懂規矩,卻見秋嬋拿過那個五彩水晶瓶子,然後從裏麵滴出兩滴液體,灑在了她的頸後。
頓時,滿室香氣繚繞,卻並不濃烈的讓人反感。
“好了,娘娘可以出去見駕了”。秋嬋收起瓶子,重新放回皇後寶座的旁邊,淡淡道。
兩人說話間,君上帶著宮玉珩已是走到了大殿門口。
今日,宮玉珩穿著朝服,跟平日裏又有一些不同。在一起這麼久,秋嬋很少見他穿朝服,沒想到一身藍蟒紋錦袍穿在他身上,愈發襯得他氣質絕佳,出塵脫俗。
若此時誰說他是武將,倒讓人有些不太相信。
“臣見過皇後娘娘!”
他略一頷首,抱拳衝皇後娘娘施了一禮。
皇後擺擺手,“不必多禮。”
隨後,秋嬋和慕容雲錦也都依次跟君上行了禮。
慕容雲錦滿心歡喜,搔首弄姿地站在皇後的身邊,本以為總會引起宮玉珩的注意的。可誰知道,宮玉珩自始至終卻都沒有看她一眼,反而眼底都是秋嬋。
她氣得差點兒沒原地爆炸!
礙於君上和皇後都在身邊,這才忍氣沒有發作。隻不過,看向秋嬋的眼神兒愈發惡毒。
這個賤人!
“什麼味道,如此好聞!”
皇後正欲轉身邀請眾人坐下,一轉身,卻聽君上朗聲笑道:“哈哈,皇後今日焚的什麼香,朕竟是從未聞過。”
說著,已是大步流星走到了殿內,坐了下來。
皇後心中暗喜,便也走過來坐在了君上的旁邊,輕聲說道:“並不是什麼焚香,而是南安王妃送給哀家的香水,喏,方才哀家隻不過是滴了兩滴,便滿室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