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沈音拘謹的坐在真皮沙發上等待。
“應聘家政的?”低沉好聽的嗓音響起。
沈音扭頭看去,二樓樓梯處,男人穿著白色的浴泡,雙臂懶散的靠在樓梯扶手上,嘴裏叼著一支煙,深邃的眸子跟盯著獵物似的從她身上掃過。
看清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沈音稍稍一怔,莫名覺得眼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畢竟她從前做醫生,見過的各式各樣的人太多了。
她規規矩矩的應了一聲,提醒道:“我坐過三年牢。”
男人沒吭聲,用手裏把玩的打火機將煙點燃,慢悠悠的吸著。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沈音也感覺到了男人身上強大的氣壓,聲音小了許多:“可以嗎……?”
聽到她的話,男人忽的笑了:“嗬,你覺得在你進門之前我會不清楚你的背景?”
沈音頓時覺得自己的話很白癡,進門的時候保鏢就提起過,她隻是不敢相信罷了。
出獄這三個月,她找工作碰壁太多了,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再空歡喜。
男人站直了身體從台階上下來,不知是因為他出眾的身高還是那張挑不出瑕疵的臉,沈音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待他走到沙發上坐穩,吐出一口煙霧,又說道:“沒有坐過牢的經曆,在我這裏也幹不長久,你正合適,最重要的是,你以前是醫生。”
沈音暗自吸了口氣,怎麼有種掉進賊窩的感覺?什麼人需要一個坐過牢的人?
她在兩萬塊的月薪和落荒而逃之間反複拉扯,目光落在男人手指間的煙上,反射性的伸手去接煙灰。
男人先是稍稍詫異的瞥了她一眼,隨即不客氣的將煙灰抖落在了她白淨的手心裏,不忘誇讚一句:“還挺有悟性。”
反應過來的沈音有些尷尬,將掌心的煙灰抖到茶幾上的煙灰缸裏。這種事兒她在監獄裏的時候幹得多了,隻為了能在那些大姐頭手底下活得輕鬆一些,這毛病還沒改掉……
“就你了,簽個合同吧。”
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剛落,一個穿著西裝臉上有道疤的大叔就拿著合同走了進來。
沈音強迫自己不要去盯著那道疤看,盯著別人的短處看是不禮貌的,可未免有點太嚇人了,不隻是這個看著很凶的大叔嚇人,眼前的男人也嚇人……
她故作鎮定的看完合同,接過大叔遞上來的筆蹲在茶幾前簽字,奈何顫抖的手暴露了她的內心,抖得厲害,實在不敢下筆。
幹一個月就走,她在心裏這麼告訴自己,不留下的話,她就要流落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