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過客酒吧(2)(1 / 2)

記者這個職業在北京也不少。北京的女記者很有特色,她們大都性格活潑,聚會上通常唱主角,滔滔不絕說出一番有意思的話來,她們說話的語速極快,俏皮話一句接著一句,把人逗得直不起腰來。北京是一個語言環境比較特殊的城市,文人聚會常有特定的“暗語”、“笑話”,語言中自有機關,外麵來的人有時並不見得真正聽懂他們的談話。

北京有名的作家很多,老一輩的作家如管樺、浩然、張潔,年富力強的劉恒、劉慶邦、畢淑敏、徐小斌等,開會的時候都會經常碰到。作家是眾多職業裏最具個性化的一種,表現在日常生活中,他們也是各具特色的。劉慶邦永遠背著一個軍綠挎包,徐小斌永遠戴著一條“羽蛇”項鏈,劉恒留著導演式的大胡子,畢淑敏臉上總是泛著健康的紅暈。他們是超2004年在中國作家協會,與陳建功主席和保加利亞作家在一起。

北京作家協會是一個被我們大家稱為“家”的地方,我們都喜歡這個“家”。這張照片是我們作協副秘書長王升山先生為我們拍攝的,左起為徐坤、李青(副主席)、趙凝、王芫。

越年齡的一群人,總是那麼充滿朝氣。

北京除作家、記者、編章外,還有一群人也應列入文人範圍之內,他們就是陣容龐大的書商群體。

書商是文人和商人的混合體,北京有許多“詩人書商”,他們曾經是詩人,後來做了書商。或者一邊做書,一邊還在寫詩。他們是自由的,狂野的,大部分人也是守規矩的。曾經參加過一次他們的聚會,大大小小的書商竟有上百人,他們彼此聊的話題都是“拿號”、“拿稿”之類,口氣有點像服裝批發市場的人說的“拿貨”。

在北京,各種各樣的會議每天都在召開,所以大部分編章、記者家裏都堆著各式各樣的公文包、旅行袋,那都是曆次開會發下來的贈品,有的書包上赫然印著“中國作家協會××次代表大會”,有的包上什麼也不印,或者用暗字印上去。如果用心收集,若幹年後完全可以辦一個博覽會,題目就叫“書包記錄的中國文學史”。

第19節 北京的藝術氛圍

北京的藝術氛圍北京的語言像王小波那樣說話的男人,在北京其實是很多的,他的雜文,就是“說話文體”,我們在飯局上常能聽到用那種“文體”說話的人。對王小波,無論媒體怎麼說,我隻喜歡他的雜文。至於小說嘛,隻有一篇是好的。

提到北京的語言,常常被人誤解為《茶館》裏那種“老北京腔”,前幾天在餐館吃飯,有個朋友問我:“為什麼‘京味兒作家’沒有一個是女作家?”

我想,是因為那所謂“老北京語言”在現實生活中已經消失了。新北京生長出了新生的、混合的語言。我是在北京出生、北京長大的,我小的時候住在航天部大院裏,左鄰右舍有四川人,上海人,湖南人,就是沒有一戶老北京。

北京是一個大的文化混合體,包括它的語言。雖然很舊的老北京語言已經消失了,但新的北京話還是充滿了活潑、機靈的勁兒,北京話是最最俏皮的語言,例如:“本兒報”——是指大的周刊——既像報紙又像書本,所以稱之為“本兒報”,簡明扼要,念起來還充滿力度。再如“吃小飯桌”——意思是指小學生在某處包飯,生動形象,但這句話實際上是不合語法的。

北京是一個盛產語言的城市,人們的日常對話生動幽默,玩笑和正經話常常混在一塊兒,說話很具有故事性,隻有生活在這個語言環境裏,才能知道其中的奧妙。而有些外地朋友常常誤解他們的意思,因為他們聽到的隻是字麵的感覺,其實話裏有話。

大部分北京男人都具有渾厚洪亮的嗓音,他們很有見地,具有批判精神,談話就像王小波的雜文,尖銳,犀利,各自堅持自己的主張。他們見了女人很愛開玩笑,當然都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比如說誇你漂亮,比如說他一直在想你等等,這大概是受西方人的影響。好話誰都會說,可誰都不如北京男人說得漂亮、自然、得體,仿佛他們天生就會讚美女人。

但是,作為一個北京人,我並不認同把所謂“京腔”、“兒化”當作一件利器似的時時刻刻亮出來,特別是在電視節目裏假京腔泛濫,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基本上來說,北京有兩種語言,胡同語言和大院語言,有教養、文化層次較高的人,大多數說的是後一種語言。新京味小說正在逐漸形成,那應該是標新立異的國際化小說,而非提籠架鳥的老北京故事。

北京的藝術氛圍北京是一個適合寫作的城市,而非適合居住。上個月春風文藝出版社在北京舉辦《布老虎10周年》的活動,我遇到葉兆言先生,他剛剛出版了他的新書《我們的心多麼頑固》。我們聊起南京作家與北京作家的區我與天安門。別,我說南京是一個特別適合居住的城市,而北京太大了,而且節奏快,不適合優哉遊哉地過日子。

我曾在一個雜誌上看到南京的青年作家經常聚在一起洗澡,邊泡澡邊聊文學,我真的很喜歡那種悠閑、清淡的情調。北京附近雖然也有許多溫泉可以泡,但北京的快節奏決定了一切都像上了發條,沒完沒了地忙碌著,對“悠閑”反而有些不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