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九龍齊聚 第91章(1 / 3)

吳澤文第一次喝醉酒, 睡得很沉,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宿醉的緣故, 頭痛得特別厲害, 一睡醒太陽穴就突突直跳, 吳澤文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 準備起床, 沒想到一坐起來,被子就順著胸口滑了下去,空調的冷氣吹過皮膚, 凍得他打了個寒顫,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沒穿衣服?

吳澤文正疑惑,旁邊突然響起個熟悉的聲音, 溫和的音色帶著一絲笑意:“睡醒了啊?”

吳澤文:“……”

是劉川的聲音?!

吳澤文脊背一僵, 耳朵立即紅了,手忙腳亂地開始找自己的眼鏡, 找了半天沒找到, 急得額頭冒汗。

劉川笑著拿起放在桌上的眼鏡, 走過去遞到他的手裏, 吳澤文趕忙戴上眼鏡, 抬頭對上劉川微笑的目光, 心頭一跳,立即窩回被子裏去,假裝平靜地問道:“你……怎麼在這?”

劉川一臉無辜地說:“這是我的房間。你昨晚喝醉了, 我背你回來, 你還吐了我一身。”

吳澤文:“……”

雖然有些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可吳澤文被他看得尷尬無比,趕忙紅著耳朵道歉:“抱歉,我不記得了……”

劉川揚起唇角,“你還真信。”

說罷便附身,伸出手摸了摸吳澤文的頭發,柔軟的發絲滑過指尖,讓劉川又想起昨晚被吳澤文抓著手當枕頭的那一幕,忍不住微笑起來,心情頗好地說:“你喝醉了其實挺安靜的,一覺睡到天亮,我還擔心你半夜起來吐,結果你睡得特別香。”

吳澤文的耳朵更紅了,這麼說來,昨晚一直是劉川在身邊照顧,他隱約記得有人摸他的額頭,那種溫暖的感覺特別舒服,他就很自覺地把臉貼了過去,抓著對方當枕頭了。

衣服應該也是劉川幫忙脫的吧?

劉川肯定沒動什麼歪念頭,可吳澤文卻尷尬得很,一想到他的手指一顆一顆解開自己的襯衫紐扣,目光掃過自己全身,那種窘迫的感覺便化成一絲熱氣,拚命往臉上湧,紅色從耳朵尖迅速蔓延開來,一張臉也變得通紅,吳澤文皮膚本來就白,臉紅起來真是特別的明顯。

吳澤文窩回被子裏去了,被子那裏隻露出一隻紅紅的耳朵,劉川反應過來吳澤文是光著身體尷尬呢,不知為何他自己也尷尬起來,摸了摸鼻子,說:“咳,我去隔壁把你的行李拿過來,你換了衣服我們再下樓吃早飯。”

吳澤文趕忙“嗯”了一聲。

等劉川走後,吳澤文才從被子裏探出腦袋,心有餘悸地摸了摸滾燙的耳朵——還好自己喝醉之後隻是睡覺,沒說什麼胡話,要不然把喜歡劉川的話給說出來,那可就慘了。

以劉川現在對他的純粹的“朋友之誼”,這層窗戶紙要是捅破,或許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不僅如此,還有可能影響到接下來戰隊的比賽,站在劉川的角度來想,讓他跟一個暗戀他的同性一起搭檔打比賽,心裏不別扭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件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喜歡劉川的心意,必須藏在心裏,先陪他組好戰隊、打完比賽、創立俱樂部再說吧……

吳澤文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他對劉川的心意,劉川會明白的。

劉川去隔壁的時候,李想已經起來了,這家夥正興高采烈地在跟秦夜聊微信。

微信裏發過去好幾張照片,有昨天他們一起吃飯時拍的湖南美食,還有最後在住宅小區順路拍下的一些美景,劉川見他臉上帶著笑,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忍不住道:“你這樣騷擾秦夜,秦夜不嫌你煩嗎?”

李想笑著說:“不會的,他心情不好,我賠他聊天呢!”

劉川疑惑:“大清早的,你把我們戰隊的地址都給他發過去了?”

李想信誓旦旦地說:“我在給魚兒發呢,順便也給秦夜發去一份。我們以後的住處環境這麼好,說不定秦夜看了之後覺得喜歡,寒假就來找我們了。”李想回了句“待會兒再聊”便收起手機,回頭看著劉川,認真地說,“你不是說要把他挖到我們戰隊嗎?這個任務交給我吧,反正我會想方設法把他給挖過來的。”

劉川笑了起來,拍拍李想的肩膀說:“行,你加油,師父看好你。”

李想用力點頭:“放心吧師父。”

劉川問:“澤文的行李是哪個?”

李想指了指旁邊那個白色的箱子,箱子是最常見的登機箱大小,看起來有些小,不過他們這次來長沙隻待一天,所以隻需要帶一套換洗衣服就行,劉川提起澤文的箱子,果然非常輕。

李想問:“澤文起來了?”

劉川說:“嗯,等他洗完臉我再來叫你,到時候一起去吃早飯。”

李想說:“好,去吧!”然後又不管劉川了,低頭開始跟秦夜聊微信。

劉川無奈地看他一眼,轉身出門。

拉著吳澤文的行李箱出門時,劉川的心底突然有些疑惑,照理說,他跟李想認識在前,跟吳澤文認識在後,而且李想是他們301宿舍的舍長,還是他的徒弟,平時也是跟李想相處的時間更多,他跟李想的關係也該更親才對吧?

可是很奇怪,每次見到李想這個二貨,劉川總想損他兩句、開開玩笑,就像是損友一般,完全沒有跟李想更加親近的衝動……可是吳澤文卻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劉川又說不上來。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要是李想喝醉了枕著他的胳膊呼呼大睡,他肯定會不客氣地把李想丟開,可是吳澤文枕著他的手,卻讓他心軟得不行,甚至不想去吵醒他。

再舉個簡單的例子,劉川很喜歡摸吳澤文的頭發,柔軟的發絲滑過手心的感覺相當好,至於李想的短寸頭,想想都覺得好紮手,別說去摸了,直接一巴掌拍過去還差不多——師父拍徒弟,天經地義嘛。

劉川在心裏默默比較了一番,於是更加確定,他喜歡跟吳澤文親近。認真訓練的吳澤文,迅速進步的吳澤文,體貼地幫他管理財務的吳澤文,總讓他覺得,這個人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任何人都無法代替。

如果沒有澤文,劉川甚至很難想象自己的組隊計劃要怎麼繼續……

當初拉澤文入夥的時候,他就曾經跟澤文說過“你是我心裏最完美的搭檔”,事實上還有個原因——隻有澤文讓他覺得貼心、放心。世界上那麼多人,在茫茫人海中,能找到這樣一個能完全了解他的心意、理解他的夢想、願意站在他的身邊幫助他、支持他的人,又談何容易?

吳澤文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雖然不愛說話,存在感偏低,可他總是影子一樣一直默默站在劉川的身邊,每次劉川回頭的時候都能看見他,每次劉川需要幫助的時候都能找到他……

所以,在劉川的心裏,澤文才是特別的。

這跟合夥的徐策和少頃又不太一樣,徐策和少頃跟他合夥,投資一起創建俱樂部,他們更像是生意夥伴,像是一起奮鬥的朋友,可吳澤文在劉川的心裏,似乎又多了那麼一點說不出、道不明的分量。

這點分量到底是什麼,劉川想了想,還是沒想明白。

他隻知道,每次跟澤文單獨相處的時候,他的心底就特別安心,尤其是昨晚澤文枕著他的手睡覺的那一刻,那一副畫麵一直在他的腦子裏反反複複地回放,澤文的臉頰溫熱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指尖,揮之不去……

劉川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總覺得今天的自己有些奇怪,怎麼老是胡思亂想?

回到房間時,吳澤文還躺著,被窩裏的他隻穿了條白色內褲,加上昨天的衣服被汗水酒水給弄髒了,澤文也不可能爬起來在房間裸-奔,隻能待在床上。

劉川把行李箱拉到他床邊,說:“你先換衣服洗臉,吃完早飯還有很多事要做,我……我去給徐策打個電話。”

本來都是男生,光著身體當麵換衣服也沒什麼,可想起澤文紅紅的耳朵尖,劉川突然覺得自己留下來看他換衣服似乎不太好?於是就找了個借口,溜出門打電話去了。

吳澤文迅速拿出一套衣服穿上,跑去洗手間洗臉刷牙。

劉川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收拾好了,恢複了平日裏的麵癱臉學霸風采,臉色嚴肅,耳朵上的紅色也全部褪去了,昨晚眼鏡歪在一旁枕著劉川的手蹭來蹭去的畫麵,仿佛是錯覺一般。

劉川看著嚴肅版澤文,忍不住笑了笑,說:“走吧,徐策他們也沒吃早飯,我們幹脆一起去吃,吃完了直接到裝修公司。”

吳澤文說了聲好,跟上劉川的腳步。

劉川去敲了敲隔壁李想的門,叫他一起下樓,徐策的助理已經開著車等在樓下,把他們接到吃飯的地方跟徐策和江少頃彙合,幾個人一起吃過早飯,這才改道去裝修公司。

昨天買好的房子正好在同一個單元,全是四室兩廳的公寓格局,樓上樓下到時候叫人也方便,劉川的意思是,給隊員提供的條件要好一些,現在人少,可以每人一間房,有自己的獨立空間,浴室、廚房和餐廳公用,就像是一起合租一樣,以後要是人多擠不下,可以兩人一間房,反正房子的麵積夠大,多擺一張床也是擺得下的。

電子競技這個圈子不像其他的體育競技項目那樣賺錢,國內很多電子競技俱樂部,給隊員提供的宿舍還是那種類似大學寢室的多人間,有些條件差的俱樂部,幾個人擠在一間房裏還要睡上下鋪,看著挺讓人心酸。

劉川自己創建俱樂部,就是為了實現自己的一些理念——他想讓電競選手也過上舒適的生活,選手們不僅要在賽場上發光發熱,離開賽場之後也能生活得安心舒心,所以他寧肯花大價錢在初期做這樣虧本的投資,自然是為了長遠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