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不安他並不會表現出來,不過晚上回到酒店之後吳澤文卻立即察覺到了,走上前認真問道:“你是不是擔心那個程唯會成為比賽的變數?”
“還是你了解我。”劉川微笑著抱住吳澤文,輕聲說,“這選手之前一直沒有聽說過,常規賽階段出場的次數也不多,如果要藏秘密武器這也藏得太深了些,但我有種奇怪的直覺……這是來針對我的。”
吳澤文疑惑道:“為什麼這麼想?電競選手要經常打比賽保持手感發揮才能更加穩定。一直坐替補席,貿然上場肯定會發揮失常,豐富的大賽經驗也是非常重要的不是嗎?”
“所以才奇怪。”劉川牽住吳澤文的手,帶他到沙發旁坐下,認真分析道,“每個戰隊的9人大名單都非常寶貴,不少人為了爭這個參賽名單頭破血流,沒有隊長會傻到帶一個坐冷板凳的選手浪費名額,這個叫程唯的選手一定很有用。”
劉川頓了頓,摸著下巴說:“更關鍵的一點是,許陌、於洋這些老選手都是我帶出來的,我對他們知根知底,但是程唯我根本不認識,我退役之前華夏戰隊並沒有這個人,顯然這是在我退役之後發掘或者引進的,如果說我對華夏的了解有90%的話,那麼,這個程唯就是我完全不了解的10%。”
吳澤文很快就明白過來。
梁海濱要帶著華夏戰隊打劉川所帶的龍吟戰隊,壓力肯定非常大,劉川作為華夏的老隊長對華夏實在是太過了解,梁、謝兩位正副隊長、許陌、於洋這些選手幾乎全是劉川帶起來的,華夏的曆史、華夏的風格、華夏所有選手的底細,在劉川的心裏簡直像是清澈見底的湖水。
這樣的一支隊伍跟龍吟打比賽,常規賽初期還可以用經驗優勢擊敗龍吟,但現在的龍吟已經經曆了整整34場比賽的磨練和成長,新人們也全部成熟了,華夏的勝算其實並不大。
所以,梁海濱他們帶一位劉川完全不認識的選手這也是很合理的想法,或許這個叫程唯的少年正是專門針對劉川的。隻是,這位選手在常規賽階段隻出場了幾次擂台,團戰幾乎不見身影,他到底能不能發揮出“神秘王牌”的力量目前尚不可知。
“季後賽藏花招已經是聯盟慣例了,很多戰隊在常規賽階段都不會曝光最高端的戰術,所以,華夏出來一個我不認識的選手並不奇怪。”劉川猜到了這一點,對此倒也十分淡定,微笑著說,“沒關係,擂台階段完全看個人能力,主要還是團戰必須隨機應變,所以……這場由我來指揮團戰,隻有我最清楚華夏的運轉機製和核心戰術,他們隻換掉一個人變化也不會特別大。”
“嗯。”吳澤文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說,“我相信你。”
劉川笑道:“你就這麼信我嗎?其實我也不是百戰百勝,我也經常輸。”
吳澤文認真地道:“我隻是給你一點語言上的鼓勵而已。”
“……”劉川對這家夥的直接真是無奈極了,不由揉了揉他的頭。
兩個人目光相對,劉川的心底驀地一動,忍不住伸手抬起吳澤文的下巴,附身吻了過去。
“唔……嗯……”
吳澤文被吻了個措手不及,劉川趁機地把舌頭伸進來溫柔地舔吻著,吳澤文的耳朵立即紅了,分開的這幾天其實他也挺想劉川,看劉川在嘉年華被整,其他人都在哈哈大笑,吳澤文卻心疼得不得了。
——自己真是沒救了吧,愛上這麼一個人?
感覺到他的溫柔,吳澤文隻好紅著耳朵張開嘴巴,雙手顫抖著輕輕摟住了他的肩膀。
劉川見吳澤文主動張開嘴回應,一激動便吻得更加熱情,手也忍不住抱住澤文的腰,摘掉他的眼鏡,順勢將他壓倒在沙發上。
“嗯……唔……唔……夠、夠了……劉川……別……”
某人似乎心動得厲害,不太規矩的手從襯衫的下擺探進來,吳澤文紅著臉輕輕推他。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叮咚、叮咚響個不停。
“……”劉川黑著臉起身去開門:“誰啊?!”
站在門口的是一臉笑容的張書平,見到劉川就友好地來了個擁抱:“嗨,好久不見!”
劉川:“……”
真想把這人一腳踢出窗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
張書平倒是很自來熟地走進了屋裏,見自家徒弟正手忙腳亂從沙發上坐起來戴眼鏡,一張臉紅得幾乎要滴血,衣服也有些亂。
張書平不由疑惑:“澤文你怎麼了?”
“……剛才摔倒了。”吳澤文把衣服整理好,戴好眼鏡,故作平靜地說,“師父你怎麼來了?”
張書平笑道:“來看看你,好久沒見了,我給你帶了些吃的,都是家鄉特產。”
劉川雖然很不爽大燈泡的打擾,不過張書平來看徒弟他也不能把人趕走,隻好臭著臉說:“進來吧。”
張書平走進來,把帶來的特產放在桌上,坐在吳澤文旁邊的沙發上說:“還有幾天就要比賽,上海最近經常下雨,注意別感冒了。好好休息調整好狀態,對你我還是很放心的,我們家澤文的心理素質真是一流。”
劉川涼涼地道:“他什麼時候成你們家澤文了?”
張書平回過頭說:“這不是你給我介紹的好徒弟嗎?不是我家的難道還是你家的?”
吳澤文忙說:“知道了,謝謝師父。”
再不打斷的話劉川要是吃起醋來就不太好了。
張書平微笑著拍拍吳澤文的肩:“我有很多解說朋友都說你是這個賽季表現最出色的新人,最近幾場比賽我也看了,你現在的打法很有特色,也很成熟。說句實話,你已經能比得上當年巔峰時期的我了,對自己多些信心,季後賽要繼續加油。”
吳澤文認真點頭:“嗯,我會的。”
劉川不爽道:“喂,你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也不遠啊,我就住在樓上房間。”張書平很無辜,“我來看徒弟你這一臉嫌棄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劉川懶得回答,打擾人好事沒把你踢走已經夠給麵子了。
張書平接著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封信遞給劉川:“其實我來找你們還有件事,這個要給你。”
大紅色的信封看起來非常精致,劉川不由驚訝:“你要結婚了嗎?請帖啊?”
“你想多了,這是聯盟給你的。”張書平解釋道。
劉川好奇地打開一看,頓時無語:“特邀嘉賓?!”
張書平說:“沒錯,季後賽階段每場比賽都要請一位特邀嘉賓做解說,a組的第一場正好想邀請你……別瞪我,這不關我的事,是聯盟那邊決定的,你人氣高沒辦法。解說嘉賓的邀請帖我可是帶到了啊,6月14號下午2點準時在後台集合,你到時候可別遲到。”
張書平拍了拍劉川的肩膀,起身準備走人。
劉川對著他的背影飛起一腳,張書平回頭,劉川立即把腳收回來,微笑道:“慢走。”
“……”張書平翻翻白眼轉身走了,他其實也很不想跟劉川搭檔解說,但聯盟那邊點名劉川他也沒辦法啊,感覺解說的時候肯定會吵起來真是頭疼。
等張書平走後,劉川才關上門,一回頭就發現吳澤文已經沒影了,大概是害羞,躲到浴室裏洗澡去了。
劉川摸了摸鼻子,回想剛才的那一幕畫麵也覺得自己有些禽獸,兩個人情到深處想進一步是很正常的事,不過吳澤文現在顯然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加上大賽在即……剛才的確是太衝動了。
劉川走到浴室的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微笑著說:“澤文,沒生氣吧?”
“沒有。”吳澤文紅著臉說,“你去忙你的吧,我先洗澡。”
“哦。”劉川隻好回頭打開電腦,對著網頁看賽程表,心裏難免有些失落。
當個隊長真不容易,每天跟澤文朝夕相處,看得到、吃不到,他都快忍成坐懷不亂的聖人了。
最好能順利打完季後賽,拿下冠軍獎杯,同時抱得澤文學霸……簡直就是人生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