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即位,搬到王宮剛剛一周,我足不出戶,每天悶在後宮中最偏僻的一所行宮中,身旁伺候的也隻有從小和我一塊長大的丫鬟青問,我和青問情同姐妹,同吃同睡不分彼此,在這樣的環境中,隻有她和我相依為命。
麵對這樣的命運我也無能為力,隻求無憂無慮,衣食無憂。
“青問,你看我新繡的這枝蘭花怎麼樣?”馬上要入冬了,青問去領這個冬季用的棉被,氣衝衝的回來,我便拉她在身旁坐下。
“小姐!”她無奈的喚我一聲。
“我知道你又受氣了。”我握住她的手,“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何必氣壞自己,在王府也是這樣,到了王宮也是這樣的,不都是一樣的。”
“也隻有你這麼寬的心了。”青問聽到我這樣說,不似剛剛的憤怒。
“心不寬點,這世間就容不下我了。”我微笑著說,心中卻有多番無奈與心酸。
“看看我新繡的蘭花?”
“這枝蘭花還沒有開,可是秀在青色的帕子上,不仔細看不就看不出來了嗎?”青問奇怪的問我。
“看不出來……那又有何妨呢。”
過了片刻,我突然想起什麼,對青問說,“現在到了王宮……以後該改口叫帝姬了,出去叫錯,有人就等著揪我們的錯處呢。”
青問默默的點點頭。
曾經的我和青問一樣,天真活潑,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也會因為被下人看不起而氣得直跺腳,傍晚躲在被子裏抱著青問兩個人哭個不停,也曾在院子裏捉蝴蝶開心的大笑,盡管熱的渾身大汗,也曾在冬季的夜晚凍得直哆嗦,整宿睡不著,也曾發高燒感冒,還是青問去求母親,勉強派了大夫來給我看病。
人不是一生下來就看破人世間的冷暖的。漸漸的,我便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以前小小的院子,裝扮的溫馨充滿生機,現在的院子隻有幹枯的樹椏,和布滿灰塵的後院,我準備重新布置這個新的院子。
夜已經深了,打更的人已經走了許久,我和青問像之前在王府中一樣,摸黑出去逛逛,這是來到王宮第一次出去,白天人多眼雜,容易惹麻煩,我便能避就避,專門挑在晚上出來。
王宮太大,夜晚吹起了冷風,刮得深巷裏蕩起一陣陣回音,我們剛剛拐過一個胡同,不留意和一個人打了照麵撞在一起,青問被嚇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我趕忙捂住她的嘴巴,怕她叫出聲。
“煙兒?是你嗎?”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揪著的心這才落下去,“原來是趙邦表哥!”
青問也歎了一口氣,“嚇死我們了,還以為撞鬼了呢!”
我輕輕拐了青問一下,她立馬知道自己失言了,忙說“表少爺,對不起,奴婢失言了。”
我和趙邦第一次遇見也是這樣的情況下,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小,他偷偷跑到王府來玩,躲起來讓大人們找了一天,那次他躲在了我住的院子裏,他以為院子裏沒人居住,誰知半夜我和打算青問偷偷跑出去玩,嚇了他一跳。
從那以後,他便一得空就偷偷跑到我的院子裏,有時夜晚帶我出去玩,平時用的生活用品他也總是填補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