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期死死地盯著宋安然,此刻他無言以對。宋安然說的每一句話都敲在他的心上,砰砰砰地跳動,感覺很爽,很痛快。人生在世,就該快意恩仇。
而且那些人死便死了,料想對方不敢報官,也不敢拿死人做文章。還有宋子期大可將死人說成水匪。殺水匪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任誰都要說殺得好。
宋子期沉吟片刻,手指彎曲,輕輕敲擊著桌麵,“無論如何,此事你做得有欠妥當。以防萬一,我們必須連夜離開滄州。”
“父親是擔心他們殺一個回馬槍?”宋安然悚然一驚。
“不是有可能,而是絕對。白一殺了他們那麼多人,他們豈能善罷甘休。你都說了那些人囂張跋扈,又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宋子期表情略顯猙獰。
他這會也不怪宋安然,當即叫來洗墨,“吩咐船頭,即刻開船。”
洗墨躬身領命,“小的遵命。”
宋安然見洗墨下了樓,這才說道:“父親,萬一他們追過來,該怎麼辦?”
“現在才知道害怕,晚了!”宋子期狠狠地瞪了眼宋安然,“那些人個個無法無天,明麵上打不贏咱們,勢必會用陰謀詭計,比如勾結山匪水頭,在半路上截殺我們。總之在到京城之前,咱們必須小心行事。”
宋安然心頭並沒有宋子期想象的那麼懼怕,她平靜地問道:“父親應該知道那些人的背景吧。還請父親實言相告。”
宋子期歎了一聲,朝北邊拱了拱手,“具體的身份,為父不能告訴你。不過為父可以肯定,那些人可上達天聽。”
宋安然再一次被驚住,“莫非是哪家王府的人?可是滄州地界並沒有諸王封地。”
宋子期冷哼一聲,“具體什麼身份,你可以隨意猜測。至於那些人的膽子,你也看到了。隻怕這世上就沒什麼事是那些人不敢做的。”頓了頓,又說道:“他們大張旗鼓的搜索賊人,也不知那賊人犯了什麼事。”
心頭則在想,若是能夠找到那個賊人,說不定能夠利用一番。
樓船開動,宋安然的身體也跟著晃動了一下。她說道:“要麼是殺了人,要麼是偷了東西。除此之外,女兒也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讓那些人緊追不舍。”
“殺了人的可能性應該不大,更有可能是偷了要緊的東西。”宋子期突然捶打桌麵,“隻可惜咱們不知那賊人的身份。”
宋安然透過艙門朝河麵看了眼,“那賊人肯定已經逃走了。那些人搜船純粹是耽誤時間。”
宋子期長歎一聲,可惜啊!多好的機會就這麼沒了。
宋安然卻不知,此刻樓船底部放置貨物的艙室內,一個渾身濕透的黑衣大胡子男人正縮在角落,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拿出一個防水的包裹。
若是宋安然在此,定能一眼認出那大胡子男人,正是在南州追問劉家姐弟下落的那個大胡子。
大胡子男人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裹,拿出幾份寫著密密麻麻字跡的文件。見文件完好無損,並沒有被水浸濕,這才長舒一口氣,眼中也多了兩分喜意。緊接著,他又將文件仔細包裹起來,貼身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