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裴摸摸鼻子,“來得著急了一點,有冒犯之處還請宋姑娘見諒。既然宋姑娘沒事,那我就先告辭。”
秦裴起身就走。宋安然低聲怒吼,“你給我站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本姑娘這裏是什麼地方?”
宋安然穿鞋起身,站在秦裴麵前。
秦裴有些不自在,眼神飄忽,“宋姑娘還是將衣服穿上吧。”
宋安然低頭一看,她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連脖子都沒露出來,秦裴何至於就做出這副鬼樣子。好吧,她穿的是白色裏衣,的確不好顯露在人前。於是宋安然從善如流,披上一件外袍。
秦裴這才感覺自在了一些。
“不知宋姑娘叫住我,有什麼事情吩咐?”
宋安然嗬嗬冷笑兩聲,“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秦大公子當這裏是自家地盤嗎?好歹你也要給本姑娘一個交代。”
“宋姑娘想要什麼交代?”秦裴麵無表情,目不斜視,直愣愣地盯著空蕩蕩的前方。
宋安然一臉得逞的表情,“秦公子武藝高強,手段通天,想必已經知道我在京城有幾門賺錢的生意。”
“我不僅知道你在京城有生意,我還知道世寶齋隻是你眾多產業中不起眼的一個。你名下還有一家船行,一家船廠,我還知道這一兩年運到的京城的糧食有兩成是從你的商行裏出貨。宋姑娘可是富貴人啊。小小年紀,就有這份膽量手段魄力,就能置辦下這麼龐大的產業,我不得不說聲佩服。”
宋安然笑笑,“我並沒有秦公子想象得那麼厲害。就比如運到京城的那兩成糧食,並非產自國內,所以成本很低。這麼說吧,隻要出過海的人都應該聽說過占城稻和暹羅稻,那裏的稻穀一年兩熟甚至三熟。
隻要運一船瓷器過去,就能換回三船白花花的稻米。隻因為稻米的利潤比不上那些珠寶玉器象牙等等,所以很多人都忽略了這門糧食生意。恰好我信奉民以食為天,所以在海貿之外會做點糧食生意。”
“宋姑娘真謙虛。”
“不是謙虛。而是這點生意,還不至於讓秦公子看在眼裏。不過我就是一介閨閣女子,沒有太大的野心,能有一二賺錢的產業,使我這輩子吃穿不愁就很滿足了。
為了保證這些產業不被那些王公貴族覬覦,還請秦公子幫個忙,幫我罩著點。遇上有不開眼的人來搶奪我的產業的時候,秦公子能幫忙將人打發了,我就感激不盡。若是秦公子能答應,每年我都會奉上一定數目的紅包。”
宋安然拿出生意人的態度,客客氣氣的同秦裴商量。
雖然宋安然不知道秦裴的真實身份,可是憑猜測,宋安然也能判斷出秦裴不簡單,出身不簡單,官職不簡單,能力不簡單,勢力更不簡單。而且這麼一個不簡單人對自己沒有惡意,這簡直完美。若是不趁機拉攏,那就不是宋安然。也有違宋安然的做人之道。
秦裴先是冷笑,置辦那麼大的產業,竟然還敢說自己沒野心。騙鬼啊。
接著秦裴又很驚奇,將近二十年的人生,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麵前開口,直接要求他罩著。宋安然是第一個,或許也會是最後一個。
秦裴狐疑的盯著宋安然,“你讓我罩著你?”
宋安然點頭,“你欠我的,所以不能拒絕。放心,我待人最大方最真誠,隻要你肯罩著我,今年年底我就能給你一個大紅包。”有錢就是這麼豪氣。
秦裴笑了起來,“你這是靈機一動的想法,還是經過深思熟慮?你認識我嗎?知道我的身份嗎?你就不怕我害了你?”
“你會害我嗎?”宋安然一步一步逼近秦裴。
秦裴竟然在宋安然的逼視下敗退,簡直是見了鬼。“我為什麼就不能害你?”
“你半夜鑽到我的臥房,你信不信我大喊一聲,你這輩子就隻能娶我為妻?”宋安然輕聲一笑。
秦裴嗯了一聲,“我來去無聲,你抓不住我。所以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真的嗎?”宋安然笑了起來,笑得像個狐狸。她慢慢的脫掉外袍,又慢悠悠開始解裏衣的衣帶。
“停!我算服了你了。”秦裴徹底敗退。“你這女人可真夠無恥。”
“彼此彼此,比不上秦公子半夜鑽姑娘家的臥房無恥。”宋安然撿起外袍重新披在身上。
“現在秦公子能答應罩著我嗎?”
秦裴無奈點頭,“可以。”
宋安然暗自歡呼,終於忽悠住了這位不簡單的秦公子。“為防意外,還請秦公子在這張紙上按個手印。”
宋安然說完,就抓起秦裴的手沾上印泥,在白紙上按下了一個紅紅的大拇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