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7章 小偷小摸(1 / 3)

進了城之後,宋子期隨永和帝進宮。宋安然則坐著馬車回到宋府。

回到久違的家園,看著熟悉的地方,宋安然心頭有很多感慨。

算算時間,離開還不到兩個月,可是她卻覺著好像是離開了兩年,五年,甚至八年這麼久遠。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就像是兩個月前和兩個月後的京城,已經徹底發生了改變,變得她不認識了一樣。

其實人還是那些人,物還是那些物,就連房間裏的擺設都和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喜春高興地告訴宋安然:“姑娘,我們離開後沒人來過。目前檢查了內院,沒人動過內院的東西。”

宋安然點點頭,對於這一點她很滿意。要是自己的寶貝臥房被一群臭男人翻找過,她一定會覺著惡心想吐的。

如此說來,太子殿下做事還算溫和,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瘋狂。可是火燒糧草的事情,無論如何都太過喪心病狂。就算太子殿下本人不願意,可他至少縱容或者無視了這種行為。

宋安然甩甩頭,不去想朝政。那些事情還是讓男人們操心吧,她隻需要賺賺小錢,享受生活,等著嫁給顏宓就行了。

真是一點野心都沒有的想法,宋安然自嘲一笑。

宋安然對喜春說道:“派人去侯府說一聲,就說我們平安回來了。當初走得太匆忙,都沒來得急和大姐姐親自道別。不知道她會不會有想法。”

喜秋建議道:“姑娘要不安排個時間親自去一趟侯府,也見見大姑奶奶。大姑奶奶的肚子得有六七個月了吧。算算時間,差不多正月裏就該生了。”

宋安然想了想,對喜秋說道:“那就明天去侯府。喜秋,你去準備幾分禮物,明天我帶到侯府。給大姐姐的禮物,要用心一點。都準備一點藥材棉布棉襖。

侯府大太太我不放心,大姐姐身邊得用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可她們畢竟是下人,不能明著和主子對著幹。大姐姐在侯府的日子過得肯定不會太痛快。”

喜秋說道:“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去準備。其實姑娘也不用太擔心,侯府有老夫人照看著,而且大姑奶奶自己也立得住,奴婢就不信侯府大太太真敢磋磨大姑奶奶。要知道大姑奶奶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侯府第四代長孫。”

喜春順口就說道:“說不定大姑奶奶肚子裏懷的是閨女。”

“就算是閨女,那也是侯府的嫡長孫女。”喜秋哼了一聲。

宋安然輕聲一笑,“沐紹表兄和大姐姐都是庶出,他們二人生出來的孩子,侯府未必會承認孩子是侯府的嫡長孫。畢竟他們兩夫妻將來都會分家出去。”

喜秋就說道:“姑娘,話雖這麼說,可畢竟還沒分家。要分家也得等兩位老人不在了。而且就算兩位老人不在了,隻要大老爺還在,大老爺也不會讓姑爺分出去單過。

如今侯府隻有姑爺會讀書,姑爺將來可以靠著科舉出仕。大老爺隻要沒有老糊塗,就不會放任這樣有出息的兒子出去單過。”

宋安然笑了笑,“或許吧。”

話雖這麼說,可是宋安然內心卻不這麼想。

兩位老人還在的時候,還能壓著方氏,不準方氏亂來。

等兩位老人不在了,偌大的侯府,屆時沒人能夠壓製方氏。至於大老爺,他不被方氏壓著就算不錯的。不過看樣子,這種可能性很小。

大老爺這個人,沒什麼野心抱負,這輩子也注定不會有大出息。而且他還有個毛病,不喜歡攬事,耳根子還比較軟。

到時候侯府內院真要出點什麼事,以大老爺的性子肯定會想辦法逃避,實在逃不了了,他也會順從方氏的意見,按照方氏的意思辦事。

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兩位老人一旦相繼離世,蔣沐紹和宋安樂就會被迫搬出侯府。至於能分到多少家產,有方氏在,宋安然根本就不指望。

說來說去,最後蔣沐紹和宋安樂還是得靠著宋安樂的嫁妝過活。就連現在,宋安樂的生活開支,絕大部分也是靠著嫁妝支撐。

真要指望侯府出錢給她養胎,估計等到孩子出生,也隻等到三瓜兩棗。

女人的嫁妝為什麼重要,從這些生活細節中就完美的體現了出來。

錢是人的膽,同理,嫁妝就是已婚女人的膽。

如果嫁的男人不靠譜,好歹手裏麵還有嫁妝,不至於太過絕望,孩子們也能有所依靠。

宋安然甩甩頭,這個問題不能深想下去。一深想下去,就難免想到晉國公府那家子。等她嫁給顏宓之後,她也會像宋安樂一樣,麵對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

回京之前,沒人提前回來通知一聲。宋府的下人,多半都還在城外的山莊裏住著。

這會臨時派人去將下人們叫回來,還得花費點時間。

暫時,隻能靠著宋安然身邊的下人收拾院落,準備午飯。

宋安然泡了半個時辰的熱水澡,洗掉兩個月的風塵和疲勞,頓時覺著神清氣爽,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甩甩半幹的頭發,宋安然就感慨,西北那地方是真苦。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每天寒風肆虐,出個門不僅受冷風吹還要吃沙子。她能在西北邊關堅持一兩個月,真是一個奇跡。

宋安然自得一笑,看來她還是有吃苦耐勞的特質。

吃過午飯之後,宋安然拿了一本書躺在美人榻上悠閑度日。

窗外雪花在飄,書房裏燒了地龍,暖洋洋的。

手邊一杯香茗,手裏捧著一本書,這樣的日子很愜意。

宋安然舒服得伸了個懶腰,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話果然沒錯。而且她的窩還不是狗窩,得算在金窩銀窩一類。

想到這裏,宋安然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從懷裏拿出顏宓折疊的紙花,嘴角一翹,心裏頭甜滋滋的。顏宓這會還在路上嗎?他在忙些什麼?他答應給她的木雕雕好了嗎?幾天之後她才能見到顏宓。

哎呀,她和顏宓也沒分開多久,怎麼就如此想念。真是恨不得天天都膩在一起,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不分離。

宋安然臉頰一紅,她這是中了愛情的毒,毒藥是顏宓,解藥同樣是顏宓。

宋安然抿唇一笑,顏宓也中了愛情的毒?那她是顏宓的解藥嗎?

緊接著宋安然的腦海中就出現了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麵。宋安然趕緊甩甩頭,真是夠了。她不能再繼續想下去。

宋安然重新拿起書本,裝作努力看書。

可是看了大半天,頁碼還是沒有變動過。

宋安然手裏麵一直拿著顏宓送給她的紙花,眼睛愣愣的,一會笑一會憂,跟個神經病一樣。

喜秋在門口偷偷張望了一眼,掩嘴偷笑。

她對小丫鬟們示意,千萬別進去打擾宋安然。至於宋安然的那點心事,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天黑之後,宋子期才回到家裏。

宋安然聽說宋子期回來了,就趕到外院書房。

宋安然小心翼翼地問道:“父親,外麵情況還好嗎?”

其實她是想問永和帝到底會不會廢太子。估計所有人如今都在關心這個問題。

宋子期麵無表情地說道:“外麵的情況當然不太好。今天在城門口發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如今大家心裏麵都沒底,誰都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真的沒人能夠猜透永和帝的心思?宋安然不相信。至少聞先生就猜透永和帝的心思。

這次出征西戎,聞先生以謀士的身份跟隨在永和帝身邊。

聞先生也是六七十的老人了,一把老骨頭跑到草原上折騰了半年,累得夠嗆。隻可惜,宋安然一直沒機會和聞先生見麵。

宋安然四下看了看,悄聲問道:“父親,陛下會廢了太子嗎?”

宋子期目光銳利地盯著宋安然,顯然很不滿意。“胡說八道。這個問題我就當做你沒問過。”

廢太子的問題果然太過敏感,宋子期根本就不想談論這個問題。

宋安然也沒執著於這個問題,“父親,太子殿下接下來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總可以談論吧。

宋子期長歎一聲,似乎中太子殿下的事情給了他太多的困擾。

宋子期想起今天下午,文臣們圍著他打聽永和帝的心意,內閣大佬們明裏暗裏的暗示他要替太子殿下說好話。就連東宮那邊也派了人聯絡他。

如今所有人都將宋子期當做文官聯絡永和帝的橋梁,似乎隻要宋子期肯出麵替太子殿下說好話,太子殿下就能化險為夷一樣。

宋子期對此感到很無力。他一個人不能和整個文官集團為敵。但是他也不能冒著前程毀掉的危險在永和帝麵前替太子殿下開脫。

當初太子殿下在文官集團的支持下,爭取到了後勤總管的差事。期間,晚送了兩次糧食,害得永和帝率領的中軍先是斷糧兩天,接著斷糧三天。

後來更可怕的事情發生,就是火燒糧草。造成幾千人上萬人餓死。連一國皇帝都差點餓死在草原上。

這些事情太子殿下想不背鍋都不行。

說實話,宋子期也不知道永和帝會如何處置太子殿下。最壞的情況就是廢太子,這正是文官集團最為擔心的事情。

文官集團花費了那麼多人力物力還有時間,辛苦將太子殿下捧上去,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太子殿下被廢。如果永和帝真要廢太子,結果必然是朝廷震動,天下震動。朝堂勢力也會隨之大翻轉。

好一點的情況就是永和帝消氣,會懲罰太子殿下,但不會廢了太子殿下。隻是對這一點,沒有一個人有把握。

永和帝向來都是一個狠辣無情的人,他有可能放過太子殿下嗎?

所有人心裏麵都明白答案是不。

宋子期宋安然說道:“我出宮的時候,太子殿下還跪在東暖閣門口請罪。可是陛下不肯見太子殿下,也不肯讓太子殿下起來。後來在衙門裏又聽說,東宮世子也去了東暖閣,陪著太子殿下一起下跪。”

宋安然微蹙眉頭,太子殿下莫非認為跪一跪就能解決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