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4章 貴不可言(1 / 3)

時間進入七月底。

轉眼喜夏就要出嫁了。

宋安然給喜夏放了自由身,又在外麵替喜夏置辦了一棟兩進的小宅院。

等到出嫁前幾天,喜夏帶著嫁妝離開了國公府,住進小宅院,準備發嫁。

喜夏離開國公府之前,特意給宋安然磕了三個頭,哭著說道:“奴婢舍不得少夫人。”

宋安然也有些傷感,對喜夏說道:“和童伍好好過日子。要是童伍欺負你,記住不要忍氣吞聲,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替你出頭。”

喜夏忍著眼淚,拚命地點頭,“奴婢聽少夫人的。奴婢一想到以後不能再伺候少夫人,奴婢心裏頭就難受。奴婢真的舍不得少夫人。”

宋安然拉起喜夏,玩笑道:“那要不我和童伍說一聲,你不嫁了。你這一輩子都留在我身邊伺候,你覺著怎麼樣。”

喜夏點頭,“奴婢願意。”

宋安然在喜夏的額頭上戳了一下,“你願意我還不願意。你心裏靈活,長得又漂亮,將青春都耗費在我身上,那多浪費。還是趕緊嫁人生小寶寶。以後你有空了,記得回來看望我。”

喜夏連連點頭,“奴婢隻要有機會,就一定會回來看望少夫人。少夫人以後千萬別忘了奴婢。”

“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

喜夏一步三回頭,極為不舍的離開了國公府。

三日後,喜夏出嫁。宋安然沒有出席,隻派人送了賀禮。

喜夏和童伍成親之後,兩人很快離開了京城前往江南。童伍將在江南坐船出海,而喜夏則負責照看童伍在江南置辦的產業。

童伍想得很清楚,他打算繼續在海上闖蕩個三五年。三五年後就回到陸地上,同喜夏好好過日子。

對於童伍的安排,宋安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要喜夏能夠接受童伍的安排就行。

喜夏出嫁之後,時間轉眼就進入了八月份。

八月初五,陽哥兒滿一周歲。

因為今年是災年,宮裏麵的元康帝都在提倡節儉,所以國公府也不敢大肆操辦。

請了幾桌親朋友好上門,大家一起替陽哥兒慶祝周歲生日。

宴席開始之前,安排陽哥兒抓周。

國公府的人和親朋好友全都在場觀看。

地毯上放著筆墨紙硯,放著小匕首,放著銀餅子,金葉子,金首飾,玉佩,小弓箭,小木馬等等玩意。也不知是誰還放了一盒胭脂在地毯上。

抓周要開始了,大家都挺緊張的。其實真正緊張的人隻有宋安然和顏宓,其他人多半就是看個熱鬧。

宋安然正準備讓嬤嬤將陽哥兒放在地毯上,卻不料這個時候國公爺突然發話,說道:“等一等,將我的印章放上去。”

國公爺拿出代表國公身份的印章,親手放在地毯上,供陽哥兒抓周。

二房和三房的人見了,微蹙眉頭,覺著國公爺有點小題大做。小孩子抓周,圖的就是熱鬧,何必當真。

顏老太太倒是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國公爺,又看了眼國公爺身邊做方士打扮的這陌生人。

站在一旁的宋子期微微挑眉,說道:“這樣的好事可不能讓國公爺專美於前,本官也湊個熱鬧。”

說完,宋子期也拿出自己的私人印章放在地毯上。

兩枚印章,讓不少人又羨慕又刺眼。

宋安然見準備好了,就示意嬤嬤將陽哥兒放在地毯上。

陽哥兒坐在地毯上,沒去關注那些物件,根本不配合抓周。他看到了宋安然,伸出雙手要抱抱。

宋安然笑了起來,幹脆走到最前麵,對陽哥兒伸出手,說道:“陽哥兒,到娘親這裏來。”

陽哥兒咯咯咯的笑起來,然後飛快地朝宋安然這邊爬過來。

宋安然逗著陽哥兒,引導他去抓周。

陽哥兒這回總算注意到地毯上還有好多新奇的東西,瞬間注意力全部被吸引過去。

陽哥兒興奮地抓起一樣東西,大家定睛一看,竟然是國公爺的印章。國公爺捋著胡須哈哈大笑起來,“不錯,不錯。”

顏二老爺說道:“陽哥兒抓大哥的印章,莫非是說陽哥兒將來要做官?”

國公爺含笑說道:“這可說不定,隻能說是有個好兆頭。”

大家都以為抓周到此結束。卻沒想到陽哥兒又飛快的抓起宋子期的私人印章。大家小小的驚呼了一下。

緊接著陽哥兒又抓起一支筆,然後又是小匕首,至於銀餅子,金葉子,陽哥兒看都沒有多看一眼。什麼胭脂玉佩,陽哥兒同樣也沒關注。

陽哥兒左手抓著小匕首,右手拿著印章和毛筆,腳邊同樣放著一枚印章,顯得特別的興奮。衝宋安然咯咯咯的直樂。

宋安然輕撫額頭,這臭小子還挺得意的。一次性抓了四件物品,到底代表了什麼?莫非陽哥兒喜歡有長柄的東西,抓起來更順手嗎?

宋子期看著這一幕,矜持的笑了笑。

國公爺卻放聲大笑,說道:“乖孫不錯,將來肯定有出息。”

宋安然示意嬤嬤將陽哥兒,然後命人將所有物件都收拾好。印章也還給了國公爺宋子期。

下人來報,酒席已經備好。顏宓趕緊招呼大家入席吃酒。

宋子期走在最後麵,悄聲對宋安然說道,“好好培養陽哥兒。這孩子將來說不定有大出息。”

宋安然好笑地看著宋子期,問道:“父親真相信抓周能夠看出一個人的未來?”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為父不信,但是也不會去懷疑。想當初,你周歲抓周的時候,就如今日的陽哥兒一般,什麼東西都要抓到自己手上。事實證明,你的成就遠比當初為父猜測的更好。”

宋安然偷偷翻了個白眼。她是重生的,生來帶著上輩子的記憶。抓周的時候將所有東西抓在手裏,純粹就是為了好玩,圖個高興。沒想到宋子期竟然還在她抓周的事情上麵聯想了這麼多。

宋安然含笑說道:“抓周就是圖個熱鬧,女兒可不敢將這種事情當真。免得耽誤了陽哥兒。”

“你當不當真,都耽誤不了陽哥兒。陽哥兒是你和顏宓的嫡子,生來就比別人高貴,注定要繼承國公府。以他的出身,無論多少誇讚都不過分。”

宋安然說道:“父親也太捧著陽哥兒。他那麼小,可經不起父親這麼捧。”

宋子期含蓄一笑,“安然,等將來陽哥兒長大了,你再回想為父今日所說的話,肯定會有很多感慨。”

宋子期不欲多說,宋安然也就沒有多問。

宋安然跟著宋子期一起來到花廳,客人們分別坐下,就等主人家開席。

顏宓身為男主人,今日的宴席就由顏宓來主持。

今天來的都是親戚,彼此都很熟悉,自然也就沒那麼多規矩講究。大家吃了個賓主盡歡,宋安然還同顏宓一起敬酒。倒是今日主角陽哥兒正在呼呼大睡,睡得可香了。

吃完酒席,宋安然又陪著女眷們玩了幾把葉子牌,還同姑娘們一起吟詩作賦,也算快活。

倒是顏宓,吃完了酒席就沒見到人影,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宋子期吃完了酒席,在國公府略坐了一會,就提出告辭。

宋安然親自送宋子期出門。

宋安然問宋子期,“父親,安傑的情況你知道嗎?他現在有了過目不忘的本事,還需要父親多多提點他一下,免得他太過驕傲自負。”

宋子期點頭說道:“安傑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你不用擔心安傑,我一直派人看著他,不會讓他在外麵惹事。至於過目不忘的本事,這個的確不錯。我也參考了一些前人的經驗,打算好好訓練他,希望他將來不會傷仲永,而是能做出一番成績。”

宋安然又問道:“父親,安傑的婚事,你打算好了嗎?真要和楊家結親?”

楊家的姑娘,宋安然已經派人了解過。楊家的姑娘都很不錯,全在水平線以上。但要說楊家姑娘有多麼好,也不至於。

宋子期斟酌了一下,說道:“楊閣老誠意十足,為父打算先和楊家接觸一下,考慮一番再做決定。你要是看到哪裏有好姑娘,也可以同為父說一聲。”

宋安然笑道:“等女兒得空了,就出門幫安傑相看婚事。”

宋安然送走宋子期,就回到內院繼續陪著女眷們玩耍。

丫鬟來稟報,說顏宓在遙光閣書房等著宋安然,讓宋安然現在過去一趟。

宋安然還有些好奇,顏宓怎麼跑回遙光閣去了。

宋安然帶著丫鬟婆子,回到遙光閣。

宋安然走進書房,就見顏宓正皺著眉頭,盯著躺在軟癱上熟睡的陽哥兒。

宋安然好奇地問道:“奶娘和嬤嬤怎麼不在?”

顏宓招手,示意宋安然坐到他身邊說話。

宋安然走到顏宓身邊,問道:“看你的表情這麼凝重,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事?”

顏宓看著宋安然,“安然,今天站在父親身邊的那位陌生人,你知道他是誰嗎?”

宋安然搖頭,“那人的身份很特別嗎?大郎,你別和我賣關子,能一次性告訴我嗎?”

顏宓麵有遲疑之色,說道:“我很猶豫,該不該將這件事情告訴你。”

“既然已經開了頭,沒道理半途而廢。大郎,你必須告訴我。無論事情有多糟糕,我都應該知道真相。”宋安然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她已經做好的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就是元康帝要抄家滅族。

顏宓見宋安然表情凝重,笑了起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某種程度上說,也算是好事。”

“那你就別遲疑了,趕緊告訴我吧。我都快被你急死了。”宋安然催促著顏宓,都想去掐他的臉頰。

顏宓握住宋安然的手,鄭重其事地說道:“今天陽哥兒抓周的時候,站在父親身邊的那位陌生人其實是一位方士。”

“方士?公爹莫非信道要煉丹?”

宋安然好奇地問道。

顏宓搖頭,“那位方士的確會煉丹,不過父親不煉丹。這次父親請他上門,目的是為了給陽哥兒相麵。我之前才從父親的書房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