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0章 砸場子(1 / 3)

宋安然緊蹙眉頭,周氏怎麼會死,還是被人殺死。宋安然有種嗶了狗的感覺,老天爺非要這麼玩嗎?那行,她就奉陪到底。

“不可能。早上奴婢才帶人檢查過小佛堂,小佛堂沒人。”

夏嬤嬤大驚失色。周氏死在了小佛堂密室裏,那她會落到什麼下場。

宋安然冷哼一聲,命人將夏嬤嬤帶上,大家一起前往小佛堂。

小佛堂位於竹香院西北邊,是個獨立小跨院。

白一給宋安然帶路,帶著宋安然來到小佛堂。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扭動香爐,打開隱藏在佛像背麵的密室。

周氏的屍體就靠在牆壁上,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周氏本人死不瞑目,臨死前還睜大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密室門口。

所以當大家進入密室的時候,猛地看到這一幕,直麵周氏死不瞑目的雙眼,都被嚇了一跳。

宋安然麵無表情地靠近周氏的屍體,伸手探了探周氏的鼻息,又摸了摸周氏的手臂。周氏的確死了,死得不能再死,屍體都已經有點僵硬,很顯然已經死了一段時間。

宋安然又盯著匕首,看角度,的確是被人殺死的。如果是自殺的話,匕首的角度會有所不同。

宋安然站直了身體,看到跌落在地上的靈牌,撿起來,不出意外這是顏飛飛的靈牌。顏飛飛的靈牌掉地上,莫非密室裏曾經有過打鬥。

宋安然打量密室,密室很簡陋。放置的物品都是顏飛飛曾經用過的。很顯然這間密室,是周氏用來懷念顏飛飛而特意布置的。

宋安然正在想,究竟是什麼人在密室裏殺了周氏。

卻不料夏嬤嬤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夏嬤嬤哭得不能自已,她跪在地上,用膝蓋前行,朝周氏的遺體走過去。

夏嬤嬤一邊哭一邊大聲說道:“夫人啊!夫人,你怎麼就死了啊。你死了奴婢可怎麼辦啊。夫人,是奴婢沒用,奴婢沒有保護好你,奴婢罪該萬死。奴婢這就下去陪你。”

夏嬤嬤突然拔出周氏胸口上的匕首,在大家來不及阻攔的時候,就狠狠的插進了自己的心口。倒在周氏的身上。

白一衝上去,扶著夏嬤嬤。

白一檢查了一下傷口,對宋安然說道:“或許還有救。”

夏嬤嬤卻死死的抓著白一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不要救我。我沒保護好夫人,我死不足惜。”

白一麵無表情地對夏嬤嬤說道:“你就算要死,也該將事情交代清楚再死。”

夏嬤嬤自嘲一笑,她沒理會白一。夏嬤嬤看著宋安然,對宋安然說道:“少夫人,奴婢問心無愧。奴婢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保護好夫人,不知道夫人究竟被誰所害。奴婢懇請少夫人,一定要查出殺害夫人的凶手。求你!”

夏嬤嬤死死地盯著宋安然,始終無法咽下最後一口氣。

宋安然沉默片刻,對夏嬤嬤點點頭,鄭重說道:“你放心,我會查明真相,給夫人一個公道。”

夏嬤嬤笑了起來,然後她就緊緊的靠在周氏身邊,滿足的閉上了雙眼。

過了片刻,白一對宋安然說道:“啟稟少夫人,夏嬤嬤死了。”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派人收殮二人的屍首。白一,你速度快,你去相國寺告訴世子爺,就說夫人已經找到了。”

“要告訴世子爺夫人已經過世的消息嗎?”白一小聲問道。

宋安然點點頭,說道:“如果世子爺聞起來,你就告訴世子爺真相。如果世子爺沒有問起此事,等世子爺回來後,我會親自告訴他。”

“奴婢明白。”

白一領命而去。

宋安然又吩咐喜秋,“去將四少爺叫來。夫人過世,四少爺身為人子,必須在場。”

“奴婢遵命。”

宋安然接著又命人給顏老太太稟報消息。至於何時對全府報喪,還需要同顏老太太顏定他們商量。宋安然身為周氏的兒媳婦,不好擅作主張。

事情都安排下去,宋安然就守在小佛堂,看著下人們收殮周氏和夏嬤嬤的屍體。

突然之間,顏定從外麵衝了進來。

看見周氏的屍體的那一瞬間,顏定的表情變得格外猙獰。偏偏他的語氣又特別的平靜,他問道:“我娘是怎麼死的?”

宋安然站在旁邊,輕聲說道:“應該是被人殺死的。”

“應該?”顏定回頭盯著宋安然,“既然我娘是被殺死的,那凶手是誰?夏嬤嬤又為什麼會死在這裏?為什麼不查明真相,就要入殮她們的屍體?”

顏定並不知道貴太妃被殺身亡的消息,也不知道周氏同此事有可能有牽連。

宋安然對顏定招手,讓顏定隨她到院子裏說話。

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宋安然才對顏定說道:“昨天傍晚,貴太妃被人殺死在相國寺的廂房裏。昨天,婆母也在相國寺禮佛。

貴太妃死之後,就沒有人見過婆母。今早我接到消息,趕回國公府就是為了找到婆母。卻沒想到,婆母會死在小佛堂的密室裏。

婆母是被人用匕首殺死的,就是插在夏嬤嬤心口上的那把匕首。至於夏嬤嬤,她是自盡。她自覺愧對婆母,沒有保護好婆母,於是自盡身亡。”

宋安然語氣平靜地對顏定說完了事情的經過。

顏定神色變幻,他盯著宋安然,問道:“大嫂的意思是,貴太妃是我娘殺的,然後我娘又被人殺死。最後夏嬤嬤自盡身亡,想去下麵繼續伺候我娘?”

宋安然輕輕點頭,“四弟,婆母對飛飛的死又多深的執念,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飛飛究竟是怎麼死的,雖然從來沒有人討論過,但是我相信國公府上下都對此事一清二楚。婆母心中有執念,她想報仇,然後她成功了。”

顏定咬牙切齒地問道:“有證據證明是我娘殺了貴太妃嗎?”

宋安然搖搖頭,說道:“這個問題四弟不該問我,應該去問魯郡王府,還有陛下。如果陛下認定是婆母殺了貴太妃,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不用我說四弟也該明白。”

顏定死死地盯著宋安然,厲聲問道:“我就想知道到底有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娘殺了貴太妃?”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證據。”

宋安然說的是實話。雖然大家都猜測是周氏殺了貴太妃,但是目前為止,國公府並沒有掌握什麼證據,一切全憑猜測。至於魯郡王府同內務府那邊有沒有掌握證據,宋安然目前還不清楚。

顏定盯著宋安然,兩人之間的氣氛很緊張。

“少夫人,這裏有東西。”

一聲呼喊,打斷了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

宋安然看著顏定,問道:“她們檢查出有價值的東西,四弟要去看嗎?”

顏定沒吭聲,也沒離開,顯然是默認了。

宋安然重新走進小佛堂,喜秋告訴宋安然:“啟稟少夫人,我們在夫人的懷裏找到了這個。”

喜秋遞上一本小冊子。

宋安然翻開小冊子,看筆跡這應該是周氏寫的。再看內容,上麵寫滿了周氏的複仇計劃。

最後一次記錄就是昨晚上。周氏在小冊子上麵清楚的記錄下她殺完貴太妃之後的心路曆程,她有多興奮,她有多驕傲。不過記錄並不完整,最後幾個字甚至很潦草。就像是寫到一半被人突然打斷一樣。

宋安然看完小冊子,歎了一聲。她蔣小冊子交給顏定,說道:“這就是你要的證據。”

顏定從宋安然手中接過小冊子,麵無表情的看完上麵的內容。

顏定合上小冊子,冷冷地問道:“母親殺了貴太妃,那母親又是被水殺的?小冊子上麵提到的神秘人是誰?”

宋安然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夏嬤嬤臨死之前,我才知道府中有個神秘人在和婆母聯絡。很顯然,殺貴太妃這件事情,靠婆母一人根本辦不到。這個神秘人,應該起了很關鍵的作用。甚至可以說,這個神秘人策劃了所有的事情。甚至婆母的死,也同神秘人脫不開關係。”

顏定冷哼一聲,沒吭聲。

宋安然繼續說道:“殺害貴太妃這個罪名究竟有多嚴重,不用我說,四弟也該明白。

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一方麵是私下裏找出殺害婆母的真凶。另外一方麵,一定要想辦法撇清婆母同貴太妃之間的聯係,不能讓皇室查到確切的證據。

之後國公府還要報喪辦喪事,與此同時,還要麵對魯郡王府,皇室,以及陛下施加的壓力。國公府能不能從這次危機中挺過來,就要看我們現在怎麼做,能不能將事情做好。”

顏定問道:“大嫂想讓我怎麼做?”

宋安然輕聲說道:“四弟一方麵要做個孝子,另外一方麵要將婆母身邊伺候的人全部控製起來。以防消息走漏。與此同時,還要給婆母的死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國公府現在危在旦夕,婆母被人謀殺的真相不能讓外人知道。總而言之,一切以國公府的安全為主。”

“大嫂的意思我明白了。人畢竟已經死了,還是活著的人更重要。”

宋安然麵容嚴肅的點點頭。如果活人都活不下去,結果不僅不能招找出殺害周氏的凶手,告慰周氏在天之靈,甚至連喪事都辦不了。

一個人死後,無法入土為安,這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顏老太太姍姍來遲,親眼看到周氏的屍體,顏老太太臉色一僵,雙眼閃過哀傷之色。

雖然顏老太太很不待見周氏,但是真的看到周氏被人殺死,顏老太太心中也非常的不忍。

顏老太太閉上眼睛,努力平複心中的起伏不定的情緒。

片刻之後,顏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報喪吧。”

宋安然輕聲問道:“孫媳婦謹遵老太太的吩咐。隻是報喪的理由?”

總要給周氏的死,一個合理的說法。不能說周氏是被人殺死的,那該怎麼說?

顏老太太閉目,深深一歎,說道:“就說她和國公爺賭氣,一時想不開服毒自盡。”

比起周氏被人謀殺的醜聞,周氏服毒自盡這個說法,影響力已經弱了不止一個等級。

說周氏服毒自盡,大家都會往家庭矛盾上猜測,猜測國公爺是不是又納了小妾惹怒了周氏,然後周氏一時想不開就自盡了。不管世人如何猜測,事情始終控製在國公府範圍內,不會牽連到府外的人,更不會牽涉到貴太妃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