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4章 頭痛症(1 / 3)

宋安傑婚宴結束後,天氣就一****熱了起來。

顏宓如願當上了戶部左侍郎,開始大展拳腳,清查糧倉虧空。

元康帝雖然厭惡顏宓,可是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大用顏宓。就如戶部尚書所說,也隻有顏宓有這個膽識和資格去徹查糧倉虧空。

至於徹查地方賦稅,則需要吏部配合。這件事情牽一發動全身,元康帝暫時還沒下定決心去做。

顏宓因為工作需要,時常離京。有時候離開三兩天就能回來,有時候需要七八天,甚至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回來。

宋安然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後來也漸漸習慣了顏宓時常不在家裏。

顏宓不在,陽哥兒同垚哥兒倒是輕鬆了不少。每天可以多玩半個時辰。

宋安然對兩個孩子的管教,采取的是寬嚴相濟的方式。讀書習武,這是必修的功課。同時玩耍時間也是必不可少的。

小孩子就得有小孩子的樣子。

或許陽哥兒天生早慧,他雖說調皮,卻也極為懂事,察言觀色無師自通。心眼活得就跟長了七竅玲瓏心一樣。陽哥兒更有學霸的潛質,學什麼都能舉一反三,閑時還會主動找來許多書籍看。

很多冷門的知識,偶爾宋安然想不起來的時候,陽哥兒還能替她解答。

看著早慧又調皮的兒子,宋安然又喜又憂。喜的是孩子聰明伶俐,大人似乎都不用操心,孩子自己就長成了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好孩子。

憂的是陽哥兒早慧得有點嚇人。古人說智多近妖,通常這樣的人都命不好。

宋安然摸摸兒子的小腦袋,她可不想自己的兒子命不好。無論如何,隻要她活著一天,她總要護著孩子平安一天。

陽哥兒抬起頭來,眨眨眼睛,關心地問道:“母親是在擔心父親嗎?”

宋安然含笑,卻沒說話。

陽哥兒懂事地說道:“母親放心吧,父親那麼厲害,肯定會平安歸來的。說不定就是這一兩天內,父親就能回來。”

宋安然笑著說道:“我不擔心你父親。陽哥兒,讀書辛苦嗎?”

陽哥兒搖頭,說道:“不辛苦。我覺著讀書挺有意思的,能學到好多有用的東西。”

宋安然很欣慰。

陽哥兒接著又說道:“母親,弟弟似乎不喜讀書。”

提起垚哥兒,宋安然也是苦笑不得。

這個孩子在肚子裏的時候就格外安靜。如今一天天長大了,性子也變的越來越懶散,除了吃的,他似乎對什麼東西都提不起學習的興趣。

不過垚哥兒偶爾也會湊到陽哥兒身邊,跟著陽哥兒一起讀書。

陽哥兒挺喜歡教垚哥兒讀書。甚至可以說,垚哥兒的啟蒙,都是陽哥兒幫著完成的。

宋安然笑了笑,對陽哥兒問道:“弟弟不喜讀書,也不喜歡習武,陽哥兒,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陽哥兒側頭想了想,然後理所當然的說道:“既然弟弟不喜讀書,也不喜習武,那我們就不要勉強他。母親,兒子是長子,將來會繼承家族爵位,擔起家族重擔。母親放心,兒子將來一定會照顧好弟弟,讓他平安喜樂一生,永遠都不用為外麵的事情發愁。”

陽哥兒說出這樣一番話,宋安然有些小小的吃驚。不過想到陽哥兒早慧,宋安然轉眼也就平靜下來。

宋安然對陽哥兒說道:“陽哥兒,你這麼寵溺弟弟,小心他長大成了一不學無術的紈絝。”

小小的陽哥兒,極其認真又霸氣地說道:“我的弟弟,就算不學無術,也能富貴一生。至於紈絝,京城紈絝那麼多,那就讓弟弟做京城第一紈絝。所有紈絝都要聽命弟弟,不得惹弟弟生氣。誰要是惹了弟弟生氣,我就揍誰。”

宋安然聞言,頓時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是誰給陽哥兒灌輸了這樣的想法。反正宋安然沒這麼幹過,估計顏宓也不會吧。宋安然有點不確定。

顏宓那樣腹黑,或許,可能,他真的給陽哥兒說了一些私密話。

宋安然卻沒想到,若幹年後,陽哥兒今日說的話,變成了現實。垚哥兒果然成了京城第一紈絝,而且無人敢惹。陽哥兒也成了名副其實的寵弟狂魔,幾乎是將垚哥兒當成了兒子來養。

若幹年後,宋安然看到這一幕,或許會無比的心塞。

不過現在,宋安然很驕傲。兄弟友愛,就是最大的幸福。

垚哥兒從外麵慢悠悠的晃了進來,然後直接朝宋安然懷裏撲。

不過當垚哥兒撲到一半的時候,又看到站在宋安然身後的陽哥兒。垚哥兒頓時改變了方向,朝高出一個頭的陽哥兒懷裏撲去。

宋安然好心塞。她這是被自己的兒子給嫌棄了嗎?

宋安然盯著兩個兒子,陽哥兒繃著臉,故作嚴肅。垚哥兒則咯咯咯的笑,在陽哥兒懷裏爬上爬下。

轉眼,陽哥兒嚴肅的麵容實在是蹦不下去了,然後陽哥兒也跟著笑了起來。

陽哥兒放下書,對垚哥兒說道:“弟弟,我帶你出去玩。”

“好。我喜歡和哥哥一起玩。”

兩個孩子頓時像一陣風一樣的跑了出去。

宋安然扶額,誰說垚哥兒沒有喜歡的東西。宋安然突然發現,垚哥兒最喜歡的就是哥哥陽哥兒。

隻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垚哥兒做什麼都開開心心,都充滿了興趣。

宋安然捏著自己的下巴,做深思狀。

垚哥兒隻喜歡陽哥兒,這可怎麼辦了。兩兄弟不可能永遠在一起,陽哥兒的功課進度非常快,再過一年以陽哥兒的水平都可以去南山書院讀書。

不過宋安然懷疑,書院會不會收陽哥兒這麼小的學生。

陽哥兒的學習進度如此快,垚哥兒和陽哥兒一起讀書習武的時間不會太多。

等陽哥兒離開,垚哥兒豈不是要徹底厭學?

宋安然決定,等顏宓回來後,她要和顏宓好好討論一下有關垚哥兒的教育問題。

顏宓還沒歸來,朝堂上已經開演一出出的大戲。

元康帝數次在早朝上,拿幾個皇子開刀。當著文武大臣的麵,說皇子們不孝,愚蠢,性藏奸。甚至還罵皇子們刻薄寡恩,心思陰毒,不配為人子。

一般情況下,這樣嚴重的評語落到某個皇子頭上,這個皇子就等於同皇位無緣,被迫退出皇位競爭。

換到元康帝這裏,情況又發生了變化。

因為元康帝是無差別攻擊,每個皇子,不管成年沒成年的,全被元康帝拎出來臭罵一頓。

如此一來,元康帝的話雖然嚴重,可是也沒嚴重到所有皇子都必須退出皇位爭奪的戰鬥。

皇子們被無差別攻擊,臭罵,心裏頭也是滿憋屈的。無論是誰攤上這樣一個老子,都是一件讓人心塞的事情。

元康帝大肆辱罵自己的兒子,也引起了朝臣們的反感。

元康帝這是想做什麼?是想將皇子們趕盡殺絕嗎?皇子們全都死了,這個皇位又該由誰來繼承?難不成還能選公主來繼承皇位嗎?

朝臣們看著元康帝的目光,就跟看一個被權利衝昏了頭腦的瘋子,神經病。

元康帝被朝臣們的目光刺激,心頭十分惱怒,變得越發癲狂。

終於在某個早朝,元康帝抄起案頭的硯台,朝站在最前麵的承郡王砸去。

承郡王當時都懵了,他本能的想要躲避。可是當他剛有動作的時候,又突然回過神來,這是父皇砸來的硯台,他要是躲開,豈不是要背上大不敬的罪名。

於是承郡王閉上眼睛,硬生生的承受住硯台的攻擊。

承郡王以為自己承受得住,卻沒想到元康帝在砸出硯台的時候使出了全力。

硯台砸在承郡王頭上,承郡王頓時天旋地轉,身體不受控製的朝地上倒下去。

大殿上,人人驚呼。可是那些聲音似乎離承郡王很遠,很遠。他的雙耳模糊的,所有的聲音都聽不清楚。他的雙眼也是模糊的,眼前的一切都是重影。

而且他的眼睛似乎被什麼粘稠的液體給遮住了,讓他難受。身體也有些冰涼。

承郡王卻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的模樣又多淒慘。

硯台直接砸破了他的頭,鮮血了糊了他一頭一臉,還有繼續往下流的趨勢。

平郡王抱著承郡王,大聲的呼喊他的名字,可是承郡王卻聽不清楚,也做不出反應。

朝臣們吵吵鬧鬧,有的人去請太醫,有的人滿臉驚訝的看著坐在皇位上的元康帝。還有的官員則在控製大殿上的秩序。

元康帝板著一張臉,端坐在龍椅上。剛才發生的事情,似乎同他沒有任何關係。

奔跑的朝臣,怒目的朝臣,鮮血橫流的承郡王,似乎都離他很遙遠。

元康帝有些迷糊,現在回想起來,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將硯台扔出去。

劉小七伺候在元康帝身邊,麵對這個場麵,他也有些懵逼。

劉小七想了想,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對元康帝說道:“陛下,承郡王受傷了。”

元康帝蹙眉。

劉小七吞咽了一下,再次提醒道:“陛下,承郡王的情況似乎有些嚴重。”

元康帝突然露出一個笑容。劉小七更加看不懂元康帝。

這個時候,太醫被請了過來,太醫給承郡王檢查傷勢,當即就被唬了一跳。

太醫要求趕緊將承郡王抬下去,到安靜的偏殿診治。這裏人太多,不利於承郡王的傷勢。

平郡王衝門口的大漢將軍怒吼一聲,大漢將軍趕緊上前將承郡王抬走。

承郡王一走,大殿內詭異地安靜下來。

平郡王回頭看著高坐在龍椅上,一直沒有反應的元康帝,突然惡從心頭起,怒從膽邊生。

平郡王高聲質問,“父皇,大哥何錯之有?為何父皇要用這樣的手段折辱大哥?大哥受辱,兒臣,兒臣感同身受。父皇,大哥和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何父皇如此厭惡我們?莫非,非要我們都死幹淨了才罷手嗎?”

“平郡王慎言!”有朝臣提醒道。

平郡王嗬嗬冷笑兩聲,“慎言?我們都快死了,大哥的下場大家親眼看到,這個時候還怎麼慎言?”

“你放肆!”元康帝突然暴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