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7章 安然的報複(3 / 3)

陳留侯知道自家這些年一年不如一年,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已經窮到揭不開鍋的地步。

可是想到官司,想要禦史們來勢洶洶,陳留侯咬咬牙,開庫房變賣來祖宗留下來的各種物件。反正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幹。

陳留侯湊了點錢,四處打點。

錢花了,可是事情卻沒有解決。禦史的彈劾反而越來越凶猛。而且不少人還開始落井下石。

陳留侯對元康帝來說,沒什麼價值。純粹當個吉祥物擺在朝中好看。證明他善待功勳老臣後代。

如今禦史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的逮著陳留侯不放,而且陳留侯本身有官司在身。

元康帝權衡一番,幹脆借機收拾了陳留侯,好替朝廷省點錢糧。

就在陳留侯努力跑關係的時候,元康帝突然下了旨意,奪陳留侯爵位,罷官,同時讓蘇家賠償苦主一萬兩。

元康帝下了旨意,陳留侯的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禦史們喜氣連連,這麼多年,總算成功幹翻了一個勳貴。為此,禦史們不惜大拍元康帝的馬匹,說元康帝是明君。像陳留侯這樣的蛀蟲,早就該奪爵。甚至還有人嫌棄元康帝對陳留侯太仁慈了,就該將陳留侯一家抄家流放。

不過這種呼聲很微弱,沒有形成主流。元康帝也不會真的將陳留侯一家抄家流放,畢竟陳留侯並沒有犯十惡不赦的大罪。

蘇家人懵了。隻是一場官司,外加禦史彈劾,竟然就被奪爵。這可是祖宗留下來的爵位啊,

蘇家人欲哭無淚,這是走了那輩子黴運,為什麼一場官司就被奪了爵位。

蘇家沒有了爵位,還有資格住在貴裏巷嗎?沒兩天就有人上門找蘇家的麻煩。蘇家知道自家落魄,人人可欺,不得已隻能賣了貴裏巷的宅子,搬到外城居住。

從今以後,勳貴中少了一個陳留侯,市井百姓多了一戶蘇姓人家。

蘇家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成為勳貴教訓晚輩的教材。不過很快,大家就被新的八卦吸引了目光,徹底忘記了蘇家。

三皇子被人彈劾,這不稀奇。稀奇的是,竟然有人明著彈劾三皇子有不臣之心。這是要將三皇子往死裏逼嗎?

三皇子都快氣瘋了,是誰在害他?是不是平郡王?還是四皇子。

三皇子跪在元康帝麵前辯駁請罪。元康帝卻沒有理會三皇子。

元康帝對關於皇子的事情,總是比較多疑。

元康帝沒有急著下定論,對於禦史的彈劾,元康帝這次的反應很慎重。

元康帝先是命錦衣衛暗中調查此事。同時下令三皇子回府閉門思過。

元康帝坐在思政殿內,心中有些煩悶。他總覺著最近有些不對勁,就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朝堂上攪動風雨。可是每次這樣想的時候,元康帝又下意識的否定,認為自己想多了。

元康帝看著彈劾三皇子的那一份奏疏,已經看了將近一個時辰。

劉小七伺候在一旁,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劉小七不知道宋安然的計劃,隻是在宋安然需要的時候配合宋安然行事。比如平留縣主被奪爵那件事情,就是劉小七暗中助力,才完成的。

這次三皇子被禦史彈劾,事情一出來,劉小七就意識到了危險。宋安然動手了,宋安然終於對三皇子動手了。

時隔這麼長的時間,準備了這麼長的時間,宋安然總算出手了。

宋安然一出手,就是雷霆一擊。不需要別的罪名,隻需要一句不臣之心,就能將三皇子打入地獄。

劉小七不擔心宋安然的計劃。劉小七唯一擔心的是元康帝的反應。

就在劉小七胡思亂想的時候,元康帝突然問道:“晉國公府那個叫顏箏的丫頭,最近有進宮嗎?”

劉小七躬身說道:“啟稟陛下,平留縣主被奪爵,顏箏也失了伴讀資格。”

元康帝皺眉,這才想起來,顏箏原先是平留縣主的伴讀。

元康帝問道:“這麼說起來,晉國公府的顏箏一直沒有回宮做伴讀?”

劉小七躬身說道:“啟稟陛下,的確是這樣的。”

元康帝突然笑了起來,“顏箏失了伴讀資格,顏垚總不會也失了伴讀資格吧。”

劉小七小心翼翼地說道:“啟稟陛下,顏垚有傷,還沒養好。宗人府另外給小殿下安排了伴讀。”

“好,很好。”元康帝突然咬牙切齒,表情猙獰。

這模樣,將劉小七都嚇了一跳。劉小七想不明白元康帝怎麼會突然發火,而且看樣子火氣還很大。

元康帝冷冷一笑,怒道:“宋安然好算計。朕早就知道,她不樂意兩個孩子進宮做伴讀。朕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膽大包天,膽敢算計朕。”

劉小七心中驚懼,元康帝為什麼會聯想到宋安然頭上?這是何道理?

劉小七不知道,在元康帝心目中,宋安然是一個有膽有謀的人,還是一個危險的人。

元康帝嗬嗬冷笑起來,“朕早該想到,宋安然不會乖乖就範。果不其然,竟然連翻手段使出來。她這是逼著朕要她的命。”

劉小七深深低下頭,這個時候劉小七不敢開口。他怕一開口,就會暴露自己對宋安然的關心,甚至暴露出他和宋安然之間的關係。劉小七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一直沉默下去。

元康帝狠狠拍著桌子,按照他的脾氣,他現在就該下旨捉拿宋安然。宋安然藐視皇權,這是殺頭的罪名。

可是元康帝沒有這麼做。如果僅僅隻是一個宋安然,元康帝隨便收拾,都不會有絲毫的顧慮。

可是宋安然背後是晉國公府,還站著領兵在外的顏宓,以及內閣閣臣宋子期。元康帝想要處置宋安然,必須慎重。否則一旦激起顏宓的反心,整個天下都要亂了。

可是讓元康帝認栽,元康帝自然不願意。總要想個辦法收拾了宋安然,給宋安然一個教訓,才能消他心頭怒火。

“陛下,江南來了消息。”

劉小七突然打斷了元康帝思路。

元康帝本想發火,結果一聽是江南來的消息,頓時顧不得旁的。

元康帝趕緊讓劉小七將消息呈上。

元康帝看完消息,就怒到將桌麵上的東西全都砸了。

豈有此理,簡直是欺人太甚。連朕的東西也敢搶,簡直是不知死活。

原來內務府之前組織了四艘貨船出海,貨船上的貨物價值兩三百萬兩。內務府就占了一多半。剩下的就是朝中大臣,宗室皇親的股份。

原本以為有顏宓訓練水師,在沿海護航,應該沒有問題。卻沒有想到,最後還是遭遇了海盜。四艘船的貨物全部被劫走。

一轉眼,元康帝就損失了上百萬兩的銀子。

元康帝捂著心口,心口發痛,讓他痛不欲生。那是上百萬兩的財物啊。等這些貨船從海外回來,上百萬兩的貨物至少會變成三四百萬兩。

一想到自己損失了三四百萬兩,元康帝就氣的吐血。

“廢物,顏宓簡直是廢物。”

元康帝氣的眼前發黑,將大殿砸了個稀巴爛,同時將所有責任都算在了顏宓頭上。

元康帝咬牙切齒,“顏宓害朕損失了幾百萬兩,他該死。”

劉小七趕緊附和道:“晉國公該死。”

議論顏宓,劉小七沒有絲毫的負擔。隻要不提宋安然,劉小七完全能夠應付,讓人看不出半點真實心思。

“他當然該死。”元康帝氣的心口一陣陣的抽搐發痛。這對元康帝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為此,元康帝越發仇恨顏宓。顏宓簡直天生就是來克他的。

元康帝連咳了幾聲,問劉小七,“顏宓的奏章呢?有沒有送到?”

劉小七搖頭,“啟稟陛下,晉國公的奏章,估計還在路上。或許明天就能送到。”

元康帝咬牙切齒,“顏宓不死,朕心頭怒火難消。”

“那陛下就下旨賜死晉國公?”劉小七小心翼翼地說道。

元康帝目光冷冷地瞪了眼劉小七,頓時將劉小七嚇了個好歹。劉小七趕緊跪下請罪,“奴才死罪,竟然敢妄議朝政,奴才罪該萬死。”

元康帝哼了一聲,“知罪就好。起來吧。”

“奴才謝陛下開恩。”劉小七站起來,一頭的冷汗。

元康帝語氣冷冰冰地說道:“朕當然可以賜死顏宓這個奸賊。可是顏宓一定不會乖乖受死。而且朕還需要顏宓穩定江南局勢,剿滅那些膽大包天的海盜。所以,顏宓現在暫時不能死。”

“陛下英明。”劉小七順手拍了元康帝的馬匹。

元康帝很受用,接著又不甘心地說道:“但凡朝中有人能夠替代顏宓,朕也不會容忍顏宓到今天。顏宓害朕損失了幾百萬兩,他真的該死。”

元康帝每每想起自己損失了幾百萬兩,就心疼得無以複加。真是恨不得衝到顏宓麵前,提刀砍死顏宓。

劉小七勸道:“陛下息怒。陛下千萬保重身體。”

元康帝揮揮手,“朕的身體很好。最近朕的頭痛症都減輕了許多。可見朕的身體在好轉。”

劉小七趕緊拍馬屁,心裏頭卻很疑惑。

劉小七私下裏早就問過霍大夫,得知元康帝的頭痛症隻會越來越嚴重,斷然沒有減輕的道理。而今,元康帝的頭痛症是真的有減輕,就連犯頭痛症的次數都減少了,劉小七十分不解。

難道霍大夫說錯了?還是說元康帝服用了他不知道的藥物,醫好了頭痛症?

劉小七心中有了疑問,如果元康帝的頭痛症真的治好了,會發生什麼事情?

元康帝會變得英明睿智?會輕鬆的幹掉顏宓和晉國公府?連帶著宋安然也要受到牽連?

一想到宋安然會有危險,劉小七就緊張起來。他一定要查清楚元康帝頭痛症減輕的原因。

隻有當元康帝一直被頭痛症困擾,顏宓才有活路,宋安然也會有活路。

劉小七在心裏頭暗暗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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