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帝問劉小七,“禁軍呢?”
劉小七躬身回答,“啟稟陛下,禁軍已經包圍了晉國公府。京城也已經戒嚴。宮裏宮外,安全無虞。”
元康帝笑了笑,“朕要將晉國公府趕盡殺絕,朕就不相信顏宓不出現。”
劉小七一頭霧水,“陛下,晉國公還在海上,如何出現在京城。”
元康帝冷冷一笑,“顏宓以為能蒙騙世人,可是朕早就看透了他的謀算。以顏宓的心性,肯定會偷偷進京,說不定現在就躲藏在晉國公府。”
劉小七吃了一驚,元康帝說的是真的嗎?顏宓現在真的在晉國公府嗎?
元康帝對劉小七說道:“去將宋安然叫來,朕要見見這個女人。”
“奴才遵命。”
一刻鍾後,宋安然來到了思政殿,麵見元康帝。
宋安然躬身問道:“不知陛下召見臣婦,所謂何事。”
元康帝中氣十足地喝問:“宋安然,你可知罪?”
宋安然先是愕然,她抬起頭看著元康帝。元康帝的臉色呈現出死灰色,果然命不久矣。
宋安然突然笑了起來,“臣婦不知犯了什麼罪,還請陛下明示。”
“你大膽。在陛下麵前還敢放肆,這是大不敬。”
劉小七怒斥宋安然。
宋安然嘲諷一笑,“本夫人同陛下說話,哪有你這個奴才插話的份。滾下去。”
“你,你……”劉小七惱怒不已,臉色都漲紅了。
劉小七突然在元康帝麵前跪下來,“陛下,晉國公夫人辱罵奴才,奴才受點委屈不要緊。可奴才是陛下的人,晉國公辱罵奴才,就等於是對陛下不敬。奴才懇請陛下嚴懲晉國公夫人。”
元康帝踢了腳劉小七,“你先滾下去。晉國公夫人說的對,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劉小七一臉委屈,還想求情,被元康帝瞪了一眼,劉小七頓時不敢說話了。
劉小七委委屈屈地退了出去。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眼宋安然。一副你給我記住,下回會有你好看的樣子。
宋安然嗤笑一聲,滿眼鄙夷。
二人之間的互動並沒有引起元康帝的注意。畢竟劉小七同宋安然的演技都太好了。
等劉小七退下後,元康帝冷冷地質問宋安然:“宋安然,你膽子很大,竟然連朕的人都敢辱罵。你難道不怕死?”
宋安然笑了笑,“臣婦當然怕死。陛下要臣婦死,臣婦不敢不死。臣婦隻想知道陛下為何要讓臣婦死。”
“你和顏宓根本就是亂臣賊子,你們都該死。宋安然,你可知道朕已經命令禁軍包圍了晉國公府。晉國公府上下,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元康帝帶著殺意,死死地盯著宋安然。
宋安然臉色劇變,“晉國公府乃是大周忠臣,顏宓更是功臣。陛下無緣無故派人包圍晉國公府,甚至要處死晉國公府上下幾百口人,就不怕天下悠悠眾口?不怕被史書鞭笞,留下暴君惡名?”
元康帝嗬嗬冷笑一聲,“以前朕會在乎死後的名聲。至於現在,朕不在乎。宋安然,你如果想保全晉國公府,保住你孩子的性命還有你自己的性命,就將顏宓交出來。隻要你肯協助朕擒拿顏宓,朕答應你,一定放過晉國公府上下所有人。”
宋安然目光森冷地盯著元康帝,“顏宓替陛下平兩湖,平苗疆,平東南,對陛下對朝堂對大周,顏宓都是功臣。陛下不賞賜功臣就算了,竟然還要費盡心機處死顏宓。陛下,你分明是昏君。”
“你放肆。”
“我命都快沒了,我憑什麼不能放肆。反正都是死,死之前我就是要大罵你昏君。”宋安然厲聲怒吼。
元康帝氣的氣血翻湧,“宋安然,你不要頑冥不靈。隻要你交出顏宓,你和你的孩子就能保住性命。莫非,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孩子人頭落地?想想你的女兒,想想你的兒子,朕記得,這兩個孩子十分聰明。他們還沒有長大,就要死去,宋安然,你忍心?莫非在你心目中,顏宓比你的孩子更重要?”
宋安然笑了起來,隻是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宋安然怒視元康帝,“陛下,我想問一個問題,你為什麼非要弄死顏宓?顏宓不是十惡不赦的人,你為什麼就容不下他?”
元康帝冷笑一聲,板著臉怒道:“顏宓分明就是亂臣賊子,是國之蛀蟲。他必須死。”
元康帝暗自在心中說道,在他死之前,顏宓必須死。
宋安然憤怒地說道:“顏宓不是亂臣賊子,他是忠臣,是朝廷棟梁。”
元康帝不想同宋安然廢話,冷聲說道:“顏宓是不是有罪,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朕說了算。宋安然,朕給了你機會,你最好好自為之。隻要你肯交出顏宓,朕就不追究你的罪名,也肯定會放過晉國公府上下所有人。”
宋安然冷冷一笑,“陛下再而三的要求我交出顏宓。可是顏宓分明在東南。這麼多年,我不曾見過顏宓一麵。陛下找錯了人。”
元康帝哈哈一笑,帶著說不出的嘲諷意味,“你們夫妻二人耍了一出暗度陳倉的把戲,真以為朕看不透嗎?宋安然,你不要不識好歹。朕現在沒有下令處死晉國公府所有人,是朕的仁慈。顏宓究竟身在何處,你趕緊交代。否則朕現在就下令讓禁軍抓人。到時候,朕就不信顏宓不露麵。”
宋安然麵無表情地說道:“陛下,你不能這麼做。”
元康帝嗬嗬冷笑,“朕當然可以這麼做……啊……”
元康帝突然腹中劇痛,痛到他說不出話來。
宋安然卻笑了起來,笑的有點詭異。宋安然緩緩地朝元康帝走去,她輕聲問道:“陛下,你很痛嗎?是不是感覺快要死了?”
元康帝捂著腹部後退。
元康帝不敢置信地盯著宋安然,“你,是你給朕下毒?”
宋安然搖頭,“陛下猜錯了。我雖然很有本事,但是還真不是下毒的料,而且我也不喜歡用下毒的手段。”
頓了頓,宋安然衝元康帝笑道:“對陛下下毒的另有其人。而且,那還是陛下的老熟人。對了,有一件要緊的事情忘了告訴陛下。
陛下不是中毒,而是中了苗疆蠱,還是子母蠱。意思就是當母蠱受傷,子蠱也會受傷。當母蠱死去,子蠱也必死無疑。
作為子蠱的容器,到時候陛下也會跟著死去。對了,三個時辰前,陛下是不是痛不欲生?那個時候我們正在幫陛下審問犯人,手段稍微激烈了一點,請陛下見諒。”
元康帝真的痛不欲生,他指著宋安然,幾乎說不出話來。
宋安然笑盈盈地看著元康帝,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元康帝咬牙,突然大喊起來,“護駕,護駕。”
可是沒有動靜,周圍死寂一片,就像是所有人都已經死去一樣。
宋安然輕聲一笑,“陛下,我既然敢一個人來見您,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準備。”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收買了朕身邊的人?”元康帝大驚失色,連連後退。
宋安然卻沒有逼近,宋安然站在離元康帝兩米遠的地方,說道:“陛下想多了。我不是告訴陛下了嗎,對你下蠱的人就在我手裏。這個人可是用毒高手。殿門外,區區幾十個人,還擋不住用毒高手。”
“宋安然,你是在造反。朕要誅你九族,要殺光顏家人和宋家人。”元康帝怒吼。
宋安然眼睛微微眯起,眼前這個人真是令人生厭啊。真想現在就宰了這個人。可是還不行,留著元康帝還有用。
宋安然冷冷一笑,“陛下,你的生死現在掌握在我的手裏,在你誅殺顏家和宋家人之前,我肯定會先殺了你。到時候隨便找個皇子扶持上位,說不定我還能謀一個從龍之功。”
“你敢!”元康帝心中害怕。
宋安然端坐在椅子上,輕聲說道:“我為什麼不敢。不殺陛下,陛下要誅我九族。殺了陛下,說不定還能保全性命。換做是陛下,你會怎麼選。”
“你不會殺了朕。宋安然,你說了這麼多廢話,根本就是在恐嚇朕,你不敢殺了朕。因為你承受不起殺了朕的後果。就算朕死了,朝堂和軍隊都會追殺你,你和顏宓永遠都別想光明正大的活著。”
元康帝看透了宋安然,簡直是有恃無恐。
宋安然冷冷一笑,手指一彈。瞬間,元康帝又感受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
“你,你……”
元康帝這輩子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罪,竟然還是被一個女人威脅。元康帝怒視宋安然,啊……他要殺了這個女人。
宋安然冷漠地說道:“陛下,你真以為我沒點憑仗,就敢坐在這裏同你談條件嗎?”
元康帝死死地盯著宋安然:“你想和朕談什麼條件?你想幫顏宓篡位,奪去蕭家的江山?朕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如願。而且朕一旦死了,禁軍就會便宜行事。到時候晉國公府上下幾百口人,包括你的孩子,全都會死在禁軍手下。哈哈……”
元康帝癲狂大笑。
宋安然嗤笑一聲,“陛下想多了。顏宓沒有想要篡位,本夫人也沒想過要住進宮裏。”
“你們兩夫妻分明是亂臣賊子,朕早該殺了你們。朕糊塗,竟然留你們到現在。”元康帝單手撐著桌子,用盡所有力氣怒吼,嘶喊。
宋安然嘲諷一笑,“陛下這是是不想談嗎?還是說陛下不想保全大周江山?雖然顏宓沒想過篡位,但是顏宓不介意將京城,將整個大周江山打成一個篩子。
不瞞陛下,顏宓現在正領著南府軍在港口待命。等到明日天亮,我若是還沒有出宮,顏宓就會帶著南府軍殺入京城。
南府軍是百戰老兵,陛下認為京城三大營是南府軍的對手嗎?就算顏宓得不到天下人心,打不下這個花花江山,做不了皇帝,但是顏宓一定能將大周的花花江山打個稀巴爛。陛下要不要賭一賭?”
元康帝臉色如死人,額頭上冷汗直冒,“顏宓果真在港口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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