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平:“我要聯絡的人,代號‘家狗’,我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盧虎:“聯絡暗號是什麼?”
孫平說,你問:“你要買大米嗎?”對方:“不,我要買地瓜。”你問:“我這裏有白地瓜,你要不要?”對方:“隻要是地瓜,我都要。”
盧虎:“你為什麼讓包越去村東頭的小樹林?”
孫平:“我告訴過他,如果遇到困難或我被抓,就去那裏學狗叫,‘家狗’會暗中幫他;如果沒有暗號,‘家狗’不會露麵的。”
盧虎:“你聯絡過家狗嗎?”
孫平:“沒有,因為你們看得太緊,沒有任何機會。”
盧虎:“你為什麼選擇讓高啟以逃走的方式去送情報?”
孫平:“因為我們的人無法進來取走我寫的情報。”
盧虎:“你們帶電台了嗎?”
孫平:“沒有。”
湯長林看完審訊記錄,問盧虎,你怎麼看?他交代徹底嗎?
盧虎說,我看,他沒有隱藏了。他的主子欺騙他,孫平絕望,把他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們。孫平雖有立功表現,可是他是特務,手上又有幾起血債,組織來電要我們處決他。
“給他一瓶酒,弄幾個好菜。隻要不違反原則,他有什麼要求,你就盡量滿足他。”湯長林說,“你去執行吧。”
吉建新走過來,說,鬼子真是財主,炮彈像冰雹一樣往下落,把村西頭、村東頭的土掀掉三尺,把村子裏的所有房子全部摧毀。司令,你看看。
“敵人已占領村莊,看來他們要在那裏過夜。”湯長林放下望遠鏡,說,“烏朋、小樹撤回沒有?我們有沒有傷亡?”
“全部回來了,無一傷亡。”
“不管山田他們,我們先吃晚飯。”
蔡班長遞上糯米團子和水。
“天氣這麼冷,這糯米團子還有熱氣,你用的什麼辦法?”湯長林問他。
蔡班長笑一笑,說,雲梅嫂子在中午的時候把熱糯米團子放在盒子裏,然後用舊棉襖裹上,讓我晚上給你吃。
“什麼嫂子?你瞎叫什麼?”湯長林在他鼻子上刮一下,笑著罵他,“一邊呆著去。回來,我們一起吃。”
“你一個人吃吧,我們可不敢跟你分著吃,萬一雲梅小姐問起來,我們沒法交代。”吉建新說,“司令,你就別不好意思,這是雲梅對你的關心。”
“這麼熱鬧,有什麼喜事?”吉丙葉他們過來,坐在石頭上,說,“一中隊、二中隊初戰告捷,下麵該輪到我們中隊上吧?”
烏朋、吉小樹咧著嘴說,過獎,隻是小勝,小勝。
湯長林指著他們說,一中隊、二中隊也就騷擾敵人而已,別驕傲。吃飯後,安排隊員休息。淩晨1點到3點,一中隊向鬼子打冷槍;3點到5點半,二中隊上。你們以中隊為單位,任務是擾亂敵人,讓他們不得安寧;保存自己,多打死敵人。
“司令,打鬼子人人有份,你不能讓我們坐冷板凳啊。”吉丙葉著急地說,“多少給我們中隊派點任務。”
吉建新笑著說,看你急得,生怕沒有立功的機會,是吧?司令已經給你們安排任務,你派一個班去偵察敵人的武器、糧食的中轉點,帶著其餘的隊員從今晚9點到明天淩晨1點,騷擾敵人。
“你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我和建新不管,但我們不能有傷員,更不能死人。你們完成任務後就撤到山坳去休整。”湯長林說,“另外,我們不像敵人富有,我們是窮叫花子,子彈和手雷要節約點,省著點。一顆子彈要消滅一個敵人,一枚手雷要炸死三個敵人。”
吉丙葉他們笑哈哈離開。
盧虎沉著臉過來,說,司令,孫平請求見你最後一麵。
蔡班長站起來反對:“唐副政委吩咐,在這段時間,隻有中隊長和盧主任才能見司令,其他人不得靠近。司令之前見他,我已經犯紀律,我不能再犯錯誤。”
吉建新也說,唐副政委確實講過這樣的話。畢竟,家狗就在我們身邊,容不得我們馬虎。盧主任,你跟他講,司令忙於招待山田,沒有時間見他。
“小蔡,你不要死腦筋,我去見一個關押的特務,有什麼危險!”湯長林拍一下他的臉,說,“孫平該死,但也幫過我們,他請求見我最後一麵,我不去不合適。”
“司令這麼說,我隻好再違反一次紀律。”蔡班長說,“但我有一個條件,我帶5個人去布置警戒,然後你才能去。”
“既然蔡班長同意,我也讓一步,聽你的,你去吧。”
吉建新說,蔡班長蠻通情達理的。這樣,我陪你去,減輕蔡班長的壓力。
“孫平麵子大,參謀長和我一起去見他。好吧,我們走。”
盧虎在房外遞給他酒和杯子,說,我檢查過,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