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啊!”許亦靜舉杯,“大快人心!喝一個。”
林絮跟她碰了杯,笑道:“我也是覺得挺痛快的。所以我就想,他都賠成那樣了,撫養費的事就算了,我也不想因為那點錢還得跟他聯係。”
“那個艾曉莉呢?”
“聽說是生了個男孩。”林絮道,“因為抵押房產炒股的事跟他鬧得不可開交,抱著孩子回自己娘家了,不讓他見,也不讓他父母見。其它的就不知道了,朋友就說了這些,詳細的我也懶得多問。”
“這叫什麼?這就叫善惡到頭終有報!”許亦靜開心的拍了拍腿,又叮囑林絮,“你可別心軟啊!萬一那廝又回頭來找你,你就一口吐沫給他啐出去。什麼廢話都別跟他說。”
“那當然,我又不傻。”林絮端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
但是林絮還是心軟了。
這是我從英國徹底回到北京之後才聽她說起來的。
半年前依依的奶奶病了,病情發展的很快,林絮知道的時候已是無力回天。鞏愷給林絮打的電話,說奶奶想見一見依依,求她滿足一下老人家最後的願望。
於是林絮心軟了。
“老董陪我一起去的。那是我離婚三年後第一次見到鞏愷,感覺老了很多,以前滿身的奢侈品也穿不起了。”林絮微微地歎息了一聲,“依依奶奶我都快認不出來了,看見我、看見依依也說不出話來,隻剩哭了。”
“依依還認識她奶奶嗎?”
林絮搖搖頭,“剛離婚的時候還帶依依見過幾次她奶奶,後來艾曉莉的兒子出生,她奶奶也就顧不上了,得有兩年沒見了吧,而且人病的都脫了相。其實依依奶奶當初對我倒也不差,看到她那個樣子,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還不都是鞏愷造的孽。”我說。
“此言差矣。”許亦靜擺擺手,“不幹人事兒的是鞏愷,可鞏愷也是他們老兩口教育出來的,要論因果也是互為因果,怪不著誰。”
我覺得言之有理。
“後來鞏愷沒再找過你了?”
“沒有了。那天帶依依走的時候,董哥給了鞏愷點錢,回來以後他才跟我說的,說是替我盡一點心意,畢竟婆媳一場。”
後來林絮再也沒見過鞏愷,不知道他的事業還會不會再有起色,不知道艾曉莉後來有沒有帶著兒子回到他身邊,更不知道鞏愷會不會想起當初自己的光鮮、自己的荒唐。
他會不會想起當年與林絮也曾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會不會想起曾經有個姑娘為了他操持家務養育孩子,卻被他棄若敝履?
他會愧疚嗎?他會後悔嗎?
不知道,也沒人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