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南的臉色陰鬱,眉目間還有幾分不耐,“哭什麼哭?到底是不是你?”
陸紅哭的抽抽搭搭的,伸手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回答,“我,我是憋不住了,才,才在衣櫃裏......”
石真梅的臉色一黑,當下就嗬斥起來,“你憋不住不會去廁所嗎?怎麼還要跑到衣櫃裏去?你都五六歲的人了,怎麼連這點都不知道?”
顧淑麗的臉色也登時難看了下來,掃了一眼臉色漲的通紅的陸紫,抓著她的肩膀將她推了一下,“你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大的人連廁所和衣櫃都分不清嗎?哭什麼哭?你還有臉哭嗎?”
陸紅是既害怕,又委屈,又難過,被顧淑麗這樣一推,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哭什麼哭?你還有臉哭?”顧淑麗朝陸紅大聲吼道。
而隨著顧淑麗的大吼,陸紅的哭也更響亮更委屈了。
孩子在犯錯誤的時候,為什麼動手的一定是自己的親人而不是別人呢?動手的家長到底是要犯錯的孩子記住教訓,以後不會再犯,還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給別人看?
或許,這兩者都有吧!
石真梅在聽到陸紅一聲高過一聲的哭泣之後, 趕緊把陸紅拉到了自己的懷裏,同時也不忘轉頭低斥了顧淑麗,“孩子畢竟還小,你那麼凶幹什麼?”
顧淑麗看了陸紅一眼,不再說話,瞪了一眼被石真梅擁在身前,淚水依然不決的陸紅,牽著陸紫的手和陸軍一起出去了。
顧淑麗這一走,就好像一場戲演到了終點,在落下帷幕之前,台上的眾人紛紛離場。石真梅擁著哭泣的陸紅離開,嘴裏還不斷安慰著,“等下我罵媽媽給你出氣啊,她也真是的,幹嘛這麼凶呢?又不是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顧淮南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隻有顧盛安和樊簡兩個人守著這個臭氣衝天的爛攤子。
顧盛安在掃除那一堆東西的時候,忍不住幹嘔了幾次,最後還是一邊幹嘔著一邊清掃了幹淨。
樊簡也忍著惡心將那幾件被弄髒的衣服在花灑下用水衝了一遍又一遍。
雖然那些痕跡已經被水衝刷幹淨,用洗衣粉浸泡過的衣服再也聞不到那種味道,但樊簡知道,自己以後不會再穿這件羊毛大衣,哪怕它是樊簡剛買回來一次都沒穿過的,哪怕是她在買這件衣服時候曾經因為它的價格在心裏小小的心痛了一下。
但她不會再穿,弄髒了的就是弄髒的,無論洗的再怎麼幹淨。她都不能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衣服是如此,人是如此,心也是如此。
顧淑麗和陸軍在第二天向石真梅和顧淮南辭行。
石真梅和顧淮南挽留了好一陣,顧淑麗隻說要回老家去過年,順便問問同村的人有什麼好工作介紹,也好為來年做打算。
石真梅微仰著頭去看比她剛出一個頭的女兒,得到舒展的耷拉眼皮下的黑黃眼珠滿是懇切之意,“這離過年還有好一陣呢!要不,再住一段時間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