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真梅招呼大家吃飯,樊簡也抱著果凍在桌旁坐下。
豆腐和青菜已經是這半年多來餐桌上的常菜,魚和肉也是給果凍準備的。份量少,更何況,顧淮南的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那些魚和肉看。
樊簡夾了一塊魚放進果凍的碗裏,直到魚肉進了果凍的碗,顧淮南的眼睛才安心的收了回去。
樊簡很快就吃完了,果凍拿著自己的碗要樊簡喂。
樊簡放下碗筷,夾起魚肉幫果凍挑刺。
魚肉是最近菜場賣的最便宜的鯉魚,不及手掌寬的鯉魚刺多而小。
樊簡以為自己挑的很仔細了,但是果凍在吃了幾口之後,嘴巴一張,臉色一紅,差點吐了出來。
樊簡急忙放下碗,去拿水給果凍喝,果凍咳了幾下,臉色漸漸恢複正常,但是卻怎麼也不肯吃魚了。
樊簡望了一眼被自己咬的稀碎還剩下幾塊小拇指大小的魚肉,夾起一塊自己吃掉了。
原本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卻沒想到突然響起了一下巨大的拍桌子的聲音。
顧淮安在餐桌上狠狠的拍打了一下,“你怎麼喂孩子的?”
這一拍來的突然又激烈,樊簡愣了一下,才問道“怎麼了?”
顧淮南臉色沉的幾乎要滴下水來“怎麼了?有你這麼喂孩子的嗎?全部喂到你自己的嘴裏?難怪孩子越來越瘦,原來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爸,你在說什麼呢?”吵架的時候總是沒有理智的,但現在,樊簡就是再笨,也知道顧盛安這話並非是慌不擇言,而是蓄意生事。
“我在說什麼?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那些魚肉剛才不是進了你的嘴巴?”
顧淮南這話一說完,石真梅就咳嗽了幾聲。
樊簡看了一眼顧盛安,聲音平靜,也許就是因為心中已經太冷,冷到一顆跳動的心結了冰,所以哪怕是再洶湧的淚水和激烈的情緒,都能如此平靜的表達出來。
“哦,原來爸就是因為我多吃了幾塊魚肉就生氣。我吃是因為果凍他不想吃了,那些魚肉又是我挑選的,如果不是我吃,丟了不是更可惜?“”
石真梅急忙出來打圓場“樊簡,你聽岔了,你爸他不是那個意思!”
“我明白。”樊簡拋下這三個字,抱著果凍往臥室裏走去。
砍你一刀之後,再不痛不癢的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這就是顧淮南和石真梅的態度。對待她的態度。
“你看看,她這是什麼態度?”
顧淮南在樊簡的背後嚷嚷了起來。
樊簡沒有接話,她對人的態度都來源於別人對她的態度。
顧淮南的無事生非,還要別人對他來說態度好到哪裏去?
樊簡在臥室裏枯坐良久,聽到開門聲她才轉過頭去看,顧盛安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
在樊簡的身邊坐下,顧盛安的聲音和承受了重量往下塌的席夢思一樣低“阿簡,你不要把爸的話放在心上,爸他要拉貨,又要憂心店裏的生意,也是很辛苦,很忙的。”
“我知道。”樊簡當然知道顧淮南這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