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莉姐,是在靠街的一個飯店裏,是劉姐帶我去見她的,我當時一直沒敢看她,羞澀的猶如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
出身農村的我知道這是多麼丟人的事情。
我是通過找家教認識劉姐的,她專門以“幫學生找家教”為名在“江大”給一些有錢的女人找年輕帥氣的大學生。
她人不壞,認為做這個也沒什麼不好,這個社會就是這麼現實。
“你還沒畢業,好歹把學業完成吧,父親的病不是小病,做家教什麼的怎麼討那麼多錢!”,在得知我的情況後,她這樣對我說。
我對她點了點頭,我並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我以為她是關心我,可當她遲疑了下說出那件事的時候,我的臉紅的要死,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時做“鴨子”這樣的詞語還不甚流行,但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你回去考慮一下吧!想好了,給我電話!”
兩天後,在得知父親如果不做手術生命肯定保不住命的情況下,我顫抖著手打了劉姐的電話。
那天,我敲了罪惡的門。
外麵到處都是快要過年的氣息,飄著雪的街上不時有人放鞭炮,那種年的味道幾乎讓窒息,有錢人過年,沒錢人怕年,透過模糊的玻璃,我看到了路邊似乎有個乞丐在那裏磕頭要錢。
心裏酸酸的。
桌上的那杯茶冒著徐徐上升的熱氣,嘴一呼也都是熱氣。
玻璃上被弄了一層蒙朧的霧。
橫江的冬天從沒有那年如此的冷,靠江的城市難得下場大雪。
“哎,劉姐,我遲到了,不好意思!”,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她進來的時候對劉姐說了這句話。劉姐很客氣地迎過去,我沒有回頭望,她從我的背麵來,走到我的麵前,她脫下了黑色的風衣,劉姐幫她掛在了椅子上,她穿著白色的毛衣,我看到了半截。
她的聲音很好聽,但是我沒有看到她的樣子,一直沒敢抬頭。
“嗬,陪我去下洗手間!”,劉姐說,她愣了下,然後跟劉姐走了出去,我抬起頭看到他們去了洗手間。剩下我在那裏。望著那杯熱茶,我一直沒喝,心裏亂作一團。
不多會,她們回來了,我的頭再次低下了。
“哎,小顏,叫莉姐!”,劉姐說。
我慌亂地抬起了頭,對她很扭捏地一笑,沒有叫她莉姐,而是說了句:“您好!”,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
她很漂亮,漂亮的讓我出奇,我以為會是一個相貌醜陋,身材臃腫的女人,可不是,我真的不能夠理解,她這樣的女人會缺少男人嗎?
她清新脫俗,臉龐白皙,嘴唇粉紅,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長,有神的出奇,手上帶著一個手鏈,亮晶晶的。
“哎,你好,想吃點什麼,隨便點吧!”她很大方地說,大概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吧,低頭把包拿到桌上,然後把皮夾子拿了上來,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我又躲閃了她的目光。
劉姐左右看了看,然後拿起手機笑笑說:“嗬,這群死鬼,催命似的,說是三缺一,看來不去還不成了——”,接著她對莉姐說:“哎,你和小顏吃,我要走!”